“我做错了什么呢？我不过是希望能够留住你在我身边，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我做错了什么呢？这世界上那么多爱而不得的人，我只是不想做其中的一个。”

姚曼从前拿捏着大家闺秀的矜持，这般热烈而又直白的叙述，从来都没有对秦天海说过，秦天海陡然听到，不由得有些愣。

他喉咙紧得发紧：“你……”

只堪堪的吐了一个字，却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姚曼见他有些愕然的神情，不免心下悲凉，几乎是颓然的坐在了那里，望着脚下灰暗而又潮湿的地面。

停顿了几秒钟以后，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带了嘶哑的哭腔。

“封门村那次，你以为我不想去救你吗？我也去救过你啊！我难道不是第二天就瞒着所有人偷偷的去那个地方找了你。”

“她为你做的那些，我也都为你做过了啊？为什么你就是对她念念不忘？”

“你不知道我一个出生起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到了你们秦家以后，甘愿的为你洗手作羹汤，我有说过什么吗？”

秦天海听着姚曼的声音飘在耳边，视线在姚曼身上扫了一下，很快又移开，就那么无所目标的凝聚不到一起。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可以不做的。”

姚曼说到动情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那笑容配合在她惨白的脸上，说不出的凄凉。

“你说得倒是轻巧，如果不是真的爱你，我又何必的那么卑微，那么的不堪，甚至一度的降低自己的底线，连那个女人给你生的孩子，我都可以容忍了这么多年。”

“秦天海，你自己说，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呢？凭什么只是因为她死了，你就要觉得我也该死呢？”

姚曼轻轻的吐出了很轻的一句话。

即便是最后秦砚琛触及到了姚曼的底线，姚曼的下手对象，也都是乔安笙，把秦砚琛排除开来。

“我没有做错，我只不过是在扞卫了我的爱情，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要是爱你，怎么会把你往我身边推，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

姚曼掷地有声的说完这句话，猛地抬起了头，深深的看着秦天海。

她似乎还想接着说，但是还没有开口，眼泪倒是先毫无预兆的从眼眶里簌簌而落，很快的就扑满了她整张脸。

她咬着牙，似乎是努力要控制自己眼泪，太过于的用力，以至于整个人都在颤颤发抖，手铐撞起来，叮当作响。

明明是秦天海先招惹了她，让她体验到了欢乐以后，又毫不留情的把她扔开，对着另外的女人殷勤无比。

姚曼如何不恨？

接触她的人那么多，却都是带着目的，唯有秦天海只是单纯的对她好，所以姚曼毫无防备的就跌进了进去。

她心里也很清楚，秦天海对自己好，不过是一种同情，同情她的孤单的人生，施舍给她一点的关怀。

即便是如此，对姚曼来说，已经够了。

她本该可以靠着这点光亮过一辈子的，但是她没有预料到林清的出现。

林清温柔大方，待人得体，而她呢，任性乖张，喜怒无常，连一直以来站在她身边的秦天海在见到林清以后。

也是露出了惊艳之色。

姚曼自诩自己在身份上能够高出林清，却不成想，所有的骄傲都在得知林清身份以后，彻底的崩溃了。

原来她的身份，她的一切全都是林清的，包括那婚约上的未婚夫……秦天海，都该是属于林清的。

真正一无所有的其实是姚曼。

嫉妒都快要把姚曼逼疯了，可是没有想到，林清却主动的找上她，愿意一辈子缄口，只为了促成她和秦天海。

“我的、我的……所有都是她的……就连你，也都被她抢走了……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我做错了什么呢？你们都要这么的来怪我……”

姚曼泪眼模糊，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秦天海看着满脸泪水的姚曼，眼里有种很是深切的情绪，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悲哀。

“我在来看你的时候，还动过要给你保释的念头，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没有完全的明白。”

姚曼也不说话，就是盯着秦天海，全身发着抖，眼泪也从眼眶里不断的渗出。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了那里，你说得对，爱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

姚曼没有说话，听着秦天海低而缓的声音。

“没有人会喜欢满是算计和阴谋的爱情，你对我的那不是爱，只是一种嫉妒和占有，你自己都没有发觉，你突然对我爱意暴增的时候，是在林清出现以后……”

“你嫉妒所有属于林清的一切，这才是你拼命要和我在一起的原因，你只不过是想证明，你能够从林清的手里抢回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能你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这些年，你总是在有意无意的跟林清比着，连你口里所说的这些年的付出，你扪心自问，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还是只是因为拼着一口气，不想输给林清的念头？”

秦天海定定的看了姚曼一眼，尾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哽咽。

“我能够感觉到的，小曼，你确实是爱我，但是比不过你心里的嫉妒，比起爱我，你更希望能够做到比林清更好，我在你心里，只不过是一件可以用来比较的砝码。”

姚曼怔怔的望着他，眼底有些错愕。

一秒钟以后，椅子猛地在地上摩擦出一声锐响，秦天海看着玻璃对面的姚曼扭曲着脸色，倏忽一下子站了起来，猝然吼道：“不是的！不是！你胡说！”

她早就沉浸在自己的深情中，陡然被秦天海拨开了那层深情的面纱，连她本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秦天海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神情隐在会客厅一片的阴影中：“而且，有件事情，你可能说错了，这么多年，我对你并非是没有感情。”

姚曼方才还昏暗的眼神，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是明显的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