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哭得整个身体都在抖，直到导演喊“卡”都没有停下。

杨悄悄睁开眼睛，轻轻推他。“好啦，赶紧把我放下来，你这是因为我太重了才发抖吧？”

一句话破坏了伤感气氛，顾否收住了情绪，把她放到地上。

导演开口：“恭喜香染杀青。”

西铃小跑过来递上花束，杨悄悄笑着接过，对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鞠躬。“谢谢导演，谢谢大家。”

她和香染短暂的缘分到此结束，这个世俗浅薄的，烟花之地走出来的女子，生命也如烟花短暂，然而她的死却让她在一个人的心里凝固成了永恒。

他此后一生未娶。

顾否擦干眼泪，说：“恭喜杀青，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嗯，我也很期待。”杨悄悄对他笑了笑。

“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给诗汀？”

“……嗯。”

“快去吧。”杨悄悄的笑容更加真心实意。

哎呀，爱情哪里需要死亡才能证明？在别人面前冷静稳重的少年情绪低落的时候，转头找喜欢的女孩求安慰，这不是也很甜吗？

“悄悄姐你要不要也打个电话？”西铃轻撞了一下她的肩。

“我才不用。”杨悄悄傲娇地哼了一声。“走走走，赶紧去换衣服回酒店，身上的糖浆黏糊糊的。”

第二天，她回到了久违的燕京，缓一口气就得进入《引凰》的宣传期。播出之前，她要和各位主演去上综艺宣传。

她躺在床上给文妤打电话。

“喂，文文，我要上你家沈鹤轩主持的那个综艺了。”

“哦，去呗。”

“那你最近别和他吵架呗？不然我怕被你连累，在节目上被刁难。”

“呵，他敢？”

“是是是他肯定不敢，那你也悠着点儿嘛。”

“行，我和他说一声，让他多照顾照顾你。”

“爱你！”

杨悄悄又和好友闲聊了很久，放下手机后浑身轻松，舒舒服服地开启假期。

一周后，官博发布了第二个剧情预告，主题是“浴火”。

这次预告比起上一次岁月静好的泛舟湖上，节奏紧张了很多。开头就是皇帝下旨将裴熹禁足，紧接着是卢玄音与她狭路相逢，说出那句“我来是要取代你”，而贵妃一党得势，裴煦屡屡被嘉奖，公主殿前从昔日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一片萧条。

镜头快速记录着裴熹一日日消瘦，眼神却由最开始的黯淡逐渐燃起火光。

终于有一日，她借口礼佛，在寺中瞒过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她的宫人，逃了出去，在城外与崔琬会合，乘着快马向西而去。画面一转，是她在草原上与郗克赛马。

“是我轻敌了，竟不知殿下也善骑射。”

裴熹神采飞扬。“我兰京裴氏也是马上得天下，岂能不习刀兵？”

“可据我所知，小王爷却是以文士自称的。”

“所以他可以为臣辅，却不可为君。”

郗克震惊失语，半晌，突然一声大笑，然后翻身下马，对裴熹一拜。

“臣愿为殿下驱策。”

少年和少女对视，两个人眼中都是灼热的光亮。之后他们携手操练流民，逐渐训练出了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预告的最后，是裴熹仰头望着城门，目光坚毅。

“兰京，我来夺回，我失去的一切。”

之前夸杨悄悄美的网友这次又转而夸她帅，称她为万花筒，每一面都是璀璨的宝藏。虽然杨悄悄告诉自己赞誉都是暂时的，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没有人会不喜欢听好话，哪怕是虚假的。

五一假期，当大家都开始四处游玩时，《引凰》剧组主创从各地坐飞机，前往综艺录制，杨悄悄简单收拾了行李，看到楼下的商务车，表情有些失落，但当车门拉开，舒洌对她伸出手时，她的表情立刻明媚起来。

她没有伸出手握住他的，反而嫌弃道：“拿我当小孩子吗？当我上车都坐不稳哦？”

“是谁上次磕到头了？”

“那不是意外……你怎么看见的？”

她上次坐这辆车不小心磕到头的时候，舒洌可没在车上！

男人露出笑容。“秘密。”

杨悄悄看向前方。

副驾驶的孙晴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说道：“不是我，我没有那么无聊，这种小事儿都要汇报。”

她又转头看最后排的西铃。

西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也不是我，我和舒总从来没有私下交流，真的。”

杨悄悄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等到了机场，她发现舒洌也打印了登机牌，后知后觉道：“原来你也要参加节目录制？”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专门来送机的？”

“才、才没有，我才不会这么自作多情。”

“这不叫自作多情。”舒洌眼里都是笑意。“只要杨小姐给我个名分，这就是我应尽的义务。”

杨悄悄心跳加速，眨眼眨得飞快。“什么名分？”

“嗯……我想想，后援会会长？或者媒体代言人？”

她愤愤地咬住嘴唇。这个狗男人又虚晃一枪，逗她很有意思吗？

“我才不要你当媒体代言人，就你这张臭嘴，不知道得罪多少媒体了，你要是替我发言，过不了多久我就得被全网封杀了。”

“那你想给我什么名分呢？你来决定。”

杨悄悄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又被他绕进去了。“谁要给你名分啊？我答应你了吗？”

也许是她声音没控制住，孙晴警惕地看过来。“名分？”

杨悄悄跑到她身后，抱住她的胳膊。“孙姐，这个人要抢你饭碗。”

舒洌举起双手，表示无辜。“我没有，我可没有图谋经纪人的位置。”

“你又逗她？”

“没有，我很认真，是她觉得我在开玩笑。我真的可以当后援会会长，你们不考虑一下？”

“要是让你当后援会会长，明天你就能反手解散后援会。”孙晴嗤笑。

西铃凑到杨悄悄耳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悄悄姐，舒总想独、占你。”

“我看录制个节目也不一定要带助理……”

西铃慌了。“别别别，我错了！我刚才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杨悄悄这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