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时间又过去了。

每天的训练，和老烟轮番充当教练，这样陈广也有时间腾出手计划大批粮食的收集、储存以及基地的防御建设。

“粮库距离我们的基地足足有十公里，用半挂车不现实。一来：声音太大容易引起丧尸的围堵，一旦上百的丧尸围在车头，就无法靠车子冲出去；二来：我们每次出去的人员不能超过四人，否者家里地方太大，一旦有什么事情根本应付不过来。”

望着墙上的一比三百的全市地图，陈广和李少白在上面画上了几条行进路线，交叉对比研究如何进行物资收集。

“就算可以顺利把半挂开进粮库，我们在几个小时内，也装不了一车多车。”陈广皱着眉头道：“先用厢式小货车去附近的大超市运点物资应急，一点点来，只要人员没有损失就行。”

“要是人多一点就行了。”李少白长叹道。

正当他想要再次开口时，老烟推门进来：“阿广，你过来看看。”

两人站在别墅最顶端，眼睛透过望远镜，整个小镇尽收眼底。老烟指了指一处小院，那是徐艾几个女人在收集尸核。

用着附近运来的钢筋，陈广将前端磨尖，作为消耗武器，女人们虽然一路跟过来，但是很少出手，捕捉丧尸还是心有余悸。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她们必须学会如何消灭丧尸。

有颤抖的手挥砍砍刀，强化过的身体轻易地砍断丧尸的四肢，肖珍还是觉得一阵反胃，扶住院子里的梧桐树呕吐起来。

赵念念显然不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刀锋切过丧尸身体，使得内脏当场掉落一地，失去无用器官的束缚，丧尸更加狂暴，它拼命地吼叫，像是饕餮一样饥饿。被眼前景象震撼的赵念念只觉得身体被吸尘器抽光了力气，瘫软在地大声哭喊。

徐艾显得经验老道。她显然在陈广身上学到了对丧尸该用如何的态度。尽管力量足够，但是技巧和角度欠缺，落刀处偏移了肩膀，砍在了脖子上的大动脉。迸裂而出的污血溅射了女孩全身。

腐烂的肉，断裂的骨头，内脏和污血......

这些东西从人类的角度去看，怎么样的都算丑的，基地的每个人都在适应这样的日子，从歇斯底里道战战兢兢，再到习惯丧尸的吼叫、气味，从容地抽去生命原剂，切开尸体收取尸核，最后把零碎的尸体，放在手推翻斗车里推走，倒在深坑里烧掉。

在陈广看来，与文明社会闲暇时光点一杯咖啡，坐一个下午的装逼生活比起来，这样的日常显得恶心，但是和外面被遗弃的幸存者一对比，这里的日常将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日子。

陈广看着望眼镜里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她们的训练情况如何？”

“小护士和小...肖珍，还有小快递，他们都严格按照你制定的训练计划执行，不过，徐艾这小姑娘每天都会自己训练握枪姿势，第一天是一个小时，之后每天增加半个小时，现在恒定时间是三个小时十分钟左右。”

老烟喜欢抽黄鹤楼，抽出一根烟点上：“你这样训练，我始终感觉差了点什么。”

陈广道：“外面的丧尸遍布，我带人出去，留下来守卫的人，至少能遇见丧尸不慌乱，敢开枪敢动刀子就行，其实...”

老烟接过话，道：“其实你想要他们有杀气，敢于杀活人的杀气！”

陈广冷然道：“没错！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如果只是单纯的丧尸，根本不用幸存者东躲西藏的。可见文明秩序早就崩塌了，你是在黑市上混的，比我清楚这世道是个什么样子，末世中烂好人根本活不下去。不敢杀人还是自己抹脖子去死好了！”

老烟抽完烟屁股，扔在地上碾了碾：“明天我一起去把。”

陈广大手一挥：“你多看看地图，找找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做栖居地，多一个地方作为备用，就多一分安全。”

“你留下来照看家里，我才放心。你盯着那一家人，又什么不对劲先下手。”

“放心，我不是什么好人。”

――――――

十月的西京，已经开始有一丝秋凉。

地面被梧桐树宽大的叶子遮住，没有了环卫工的清理，没了人声鼎沸的衬托，整个城市快速的衰败下去。

飘散在城市上空的钢筋水泥气息被丧尸的血腥味道取代。满地的落叶遮住了已经干涩的血迹，让人有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错觉。再过几个月就是冬天，北方冬天的寒冷限制了丧尸的行动力，大批丧尸随着气候开始迁移。留在城市的丧尸数量依然让人胆寒。

与病毒爆发初期，丧尸和动物数量大大减少，但是他们越来越渴望血肉，也越来越走向进化。

陈广开着小货车，从基地外的主干道拐进通往城市的岔路。

徐艾和赵念念坐在副驾驶上，陈广的警戒心让她们失去作用，握在手上的武器也用点微微放松起来，更不用说别在后腰的手枪。

两人一高一矮，却衍生出同龄女孩间擅长的话题，谈起感兴趣的话题时，两人偷偷瞄了一眼驱车不苟言笑的陈广，不时发出低声笑语。

丁莽站在车厢里，时刻观察车后的动静，汽车被前路的混乱的交通堵住，车头猛地打转向盘，轮胎在地上狠狠地打滑，突然地拐弯带来巨大的推力，而车上几人却纹丝不动，丁莽很享受这种身体充满力量的感觉，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队长。

货车兜兜转转，在空旷的街道上行驶，偶尔有游荡的丧尸也被甩在车后。

一个小时后，车在华润超市面前停下。

熄火停车，四人拿着武器走了下车，背靠背形成防御圈子，这些日子他们之间一家配合的有些默契。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团队里的分工，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陈广站在门前注视着被金黄色的银杏树叶覆盖的停车场，这里早已经没了的丧尸的痕迹。大门的的钢化玻璃上印着几道血手印，门把已经被扯断。

陈广推开门，超市上方还挂着“喜迎中秋大酬宾”的字样，只是已经布满蜘蛛网。抓起手推车，朝里面扔了进去，一阵货架倒塌的声音传来，过来一会儿就归于平静。

“有没有活人？”

回答他的，只有回荡在超市间的回音，已经门外秋风拂过银杏树，沙沙作响的树荫。

陈广回头和丁莽交流了下眼神，队伍最末的弓箭手便在挎包里抽出了铁链，将大门锁住，只留侧门供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