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连清寒将公司的事情都放在一边，从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赵祎交给他的档案袋。

压在下面的是一个碟子。

当时只顾着看她的资料，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被他给忽视了。

将碟子放在驱动盘，点开播放。

一播放，女孩的身影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很显然是KTV有意开的微型监控器。

总裁办公室的门紧闭，没有总裁的允许，谁都不敢靠近一步，一时间，房间里，都是女孩悲伤的歌声。

连清寒看了半小时，点开下面的进程，才发现，一共七个小时。

她，这是一晚上都没回去吗？

鼠标慢慢往后移，标注的时间一直到十二点半，女孩才停下来休息。

连清寒放大镜头，拉近视野。

一眉清目秀的女孩映入眼帘。

虽然这张脸在他梦里出现过很多次，他私下也有她的照片，可现在看着视频，连清寒有别样的感觉。

第一感觉，安安的眼睛很大，有光，不知道是不是眼眶里的晶莹还是其他，连清寒觉得她的眼睛会说话，多看一眼好像就会深深陷入清潭里。

白净的小脸上面还有一颗痣，就在女孩嘴角一毫米处。

短短的头发，细长的脖颈，瘦的有些不正常。

不一会儿，女孩闭上了眼睛，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连清寒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狰狞，疼痛。

这是四年前，12月22日，冬至。

静静的看了女孩好久，连清寒才往下看，一直到凌晨五点，这期间，女孩惊醒很多次，却每次都没醒。

看得出来，是做噩梦了。

五点半，顾安安醒来，拿起身边的包走出了包厢。

开门抬头之际，连清寒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眶。

连清寒深呼一口气，关掉视频，颓然的倚在椅背上。

过了会儿，拿起座机叫来赵祎。

赵祎进来时看到大哥正把碟子放进档案袋，周身的冰冷还未散去。

看到大哥这样，赵祎已经不再惊讶。

“大哥。”

“小七最近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办事效率这么差了？！”

语气算不上和善，赵祎听出了不耐烦。

“大哥，虎子最近出现了，小七估计很忙，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闻言，连清寒眸子眯起。

虎子。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和我汇报？”

他已经离开特战队快要六年，铁狼战队，是他一手创建的，然而这六年里没有插手过特训营的事情，现在就是一挂名教官。

“大哥，老爷子在上面发过话，不让他们告诉您。”

爷爷要求他退役那一年，装病耍赖威胁，能用的都用了，就是要他回来接手连氏。

虽说，离开特训营很多年，但是那里有他的战友，有他的兄弟，只要一句话，他还是他们的老大。

“知道了，先缓缓吧。”

现在他不能和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却也不能再添无畏的麻烦。

*

第二天上午，顾安儿来到集结地点。

照例还是她第一个来，不过没想到郑老师比她来的还早，此刻正坐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钢琴身边。

看到她过来，郑玉成朝她招了招手。

顾安儿走了过去。

“先坐。”

郑玉成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顾安儿坐下。

悠扬的钢琴曲从郑玉成的指下吐露，顾安儿听得入了迷，一首结束，郑玉成低头看坐在马扎上的女孩。

女孩眯着双眼，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带着一丝向往。

“感觉怎么样？”

郑玉成开口，打断了顾安儿的想象。

顾安儿猛点头，嘴角止不住上扬，就是眉梢都沾染着笑意。

“郑老师，我感觉刚刚处在大草原上，开阔，自由，奔放。”

闻言，郑玉成先是惊讶，后是欣赏又欣慰。

这个顾安儿每次都会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你倒是会听，这首曲子，就叫《大草原》”

是他这几年研究出来的新作，还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她是除了家里人，第一个听到的。

呃，顾安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弯着头，干笑着问。

“那我这算不算窥破天机啊？”

女孩认真的模样，倒是让郑玉成笑了起来。

被老师笑的不好意思，顾安儿坐直身体，小手拍着胸脯表示。

“郑老师你放心，我肯定会为你保密的，不会泄露出去。”

再说了，她也不会弹钢琴，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能力啊。

“好了，起来吧，一会儿大家都快要进来了。”

“嗯嗯。”

上午郑玉成教的不多，主要是让他们自己琢磨然后和他交流，十点以后，他就离开了，留下他们自行练习。

现在只有四位学员了，女生就只有顾安儿和柯叶梓，两个女孩亲姐妹一样在那一边讨论一边唱，丝毫没发现身后多了个人。

“啊，谁啊？”

肩膀被人拍了一巴掌，顾安儿当即弹跳起来。

她是身体很敏感的人，平时碰一下就会不自在，只有和熟人在一起才不会这样。

两个女孩同时转身，就看到了痞里痞气的菲尔天。

男生嘴巴里叼着烟，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笑，那笑让顾安儿不舒服。

她站起来，自动和他拉开两步的距离，柯叶梓站在她旁边。

菲尔天今天没像上次那样，穿的那么花哨，白衬衫加牛仔裤，青春又张扬。

顾安儿抿了抿唇，礼貌开口。

“你有事吗？”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菲尔天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站直，将香烟夹在手指间。

“没什么，两位女士把我们这两个男人仍在一边，是不是不太好？”

另一男士赵子允：“。……。”

闻言，顾安儿皱了皱眉，感情上她告诉自己，都是郑老师的学员，他们应该好好相处，可是理智上，她就是觉得这个菲尔天有些不怀好意。

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菲尔天主动和她说话，她没有不接的道理。

只是，还没等到她说什么，菲尔天再次说道。

“你看，我们这男女分配多公平，两男两女，正好一只狼配一只兔子，就是不知道这兔子吃起来香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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