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要走了。

左乐突然出声：“段先生，我希望这个案件结束之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她嗓音低低，垂着头，隐匿着面颊，表情看不清楚。

段落一抿唇皱眉，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左乐关上门的瞬间，疲惫和痛苦一同席卷而来。

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再也无法抑制住难过，掩面哭泣起来。

偌大空旷的房间内，回荡着她高低起伏的哭声。

她真的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卧室的门，被打开。

宋端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了左乐的身边，单膝跪在地上，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

左乐震惊，抬起泪眸望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傻瓜。”宠溺一笑，伸手在她的鼻尖上刮擦了一下。“今天是你的生日？难道你忘记了？”

“我……”

生日？从左欢走后，她再也不过生日了。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等啊等，一直不见你回来。我扛不住睡意就去你床上躺了一会。结果…我并非有意。”

宋端有几分抱歉。

左乐勉强地笑笑，“没关系，谢谢你。”

用极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自己情绪。

见她如此，宋端心底的落寞无限涌出。

两人之间，已经确定关系这么久了。她还是不愿意打开心扉。

左乐看到他脸上的情绪，也知道他心里如何想，却没有点破。

“起来吧，你都不知道。我做了一桌子菜，冷了放在冰箱里。就等你回来热了一起吃，还有蛋糕，吹蜡烛。”

宋端不停地碎碎念，想要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只是，左乐站在一旁，眸光静静地望着宋端忙碌的背影。

“我们分手吧。”

她突然说，声音都在颤抖。

语气之中是无尽的愧疚和难过。

宋端的身子顿住了，背影许久未动。

“是因为他回来了？”宋端问道，语气之中有恼火和忿忿。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好，又轻轻地收敛了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不介意你们之间的过去。只要我们现在能好好的。”

“不是的，我没办法欺骗自己，也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感情。宋端，你现在做了法官，以后的人生坦途一片。不必，真的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左乐望着他的后背，语气坚定。

其实，她早就想说清楚了。

只是一直找不到恰当的时机，恰好前段时间他又在专案上，左乐因为乔瑞娜的事情焦头烂额。

“所以，段落一刚死了女朋友，你又想回到他身边？”

宋端突然，呼吸急促，一口气喊出了心中所想。

左乐面上布满了震惊，后退了几步。一来是不敢相信宋端竟这样想自己，二来，她内心最痛的一个点，被他就这样赤裸裸地揭开。

“阿端，你不必这样。”左乐敛着眸，声音清清淡淡。这清清淡淡之下压抑了不知多少情绪和痛苦。

“不必如何？”的

宋端转身，走到沙发前，走到左乐面前。

“我对你不好吗？这么长时间了，你也答应了我要在一起，要好好过日子。本来都好好的，为什么段落一一来，为什么乔瑞娜一死。你就要这样对我？”

宋端死死抓着左乐的手臂，目眦尽裂地看着她，想问问到底是为什么。

左乐的手臂几乎都要被他拧断了，钻心的疼让她拧着眉，却一声不吭。

见她毫无反应，宋端突然无力地松开了手。

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种哈哈大笑的笑容悲凉无尽。

“你的心大约是刀子做的吧，我捂不热了…既然如此，就分开吧。”

宋端走到卧室里，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扬长而去，关门的时候大力无比，好似要拆了楼一样。

左乐微微喘了一口气，轻轻地将袖管卷起来，手臂嫩白的皮肤上一片乌青。

从沙发上站起来，将冰箱里的饭菜和蛋糕全部丢进垃圾桶内。洗了澡，吹干了头发，护理了肌肤。

整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天旋地转。侧身将身子蜷缩成虾米状。却不料，眼中的泪水哗啦坠下，将枕头晕染了一大片潮湿。

越发蜷缩着身体，这一刻她太思念爸妈和左欢了。

但凡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她也不会无助到这种地步。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

第二天起床，左乐洗漱、化妆、穿搭好。

出门的时候，又是面带微笑，春风满面，精神极好的状态。

昨夜的种种，似乎都留在了昨夜。

最近自己老是请假，让黄灿灿帮了自己不少忙。

心里有些愧疚，经过一家日式寿司店时，特地为她买了一盒鳗鱼寿司。这是她最喜欢的。

拎着便当盒，拿出车钥匙正要开车。

段落一却突然站在了她面前，吓得左乐后退一步，手里的便当盒差点掉在地上。

“你怎么在这？”左乐叫了一声，心脏扑通乱跳，脸色有几分难看。

“恰好经过附近，看到你了。带我去你们公司。”段落一面色难看，直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上去。

嘭地一声，关上车门。

左乐才楞呼呼地上了车，坐上了驾驶位。下意识地要将手里的便当盒丢在副驾驶上，却又看到了段落一的腿。迟疑了一下，放在了后座上。

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段总，您去我们公司作什么？”

“谈生意不行吗？”

好像吃了火药。

左乐不再多问，本着不得罪甲方爸爸的原则。

将车停在了公司大门口，本意是让段落一下车，不用跟着自己去地下停车库。

但是车子停在大门口十几秒，段落一都在低头颦眉看手机。一动不动。

一个没忍住，左乐咳嗽了一声，以作提醒。

段落一抬头，好似看弱智一样看了一眼她。

“怎么不到车库去？”

“去车库您多有不便。”左乐一本正经地说。

“去车库。”

说完，继续低头拿着手机，表情更是难看。

左乐一个好奇心作祟就用眸子的余光扫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段落一正在吃力地打字…

他脑子这么聪明，对智能设备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