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谈判

大宋的使者站在聚义厅之下，虽然使者张叔夜昂首挺立，但仍旧被秦枫居高临下的气势所压迫。两人静静对视了半响，才缓缓展开对话。

张叔夜傲然挺立，朗声拱手搭礼道：“大宋御史张叔夜拜见秦枫秦公子。”

行者武松见对方不参拜，立刻厉声呵斥道：“张叔夜，见了我家主公，为何不跪拜，难道想逆反吗？”

张叔夜微微一笑道：“我乃大宋御史，这天下仍旧是大宋的天下。按照道理说，你们作为大宋的臣子，应该跪拜才是。现在摄政王天恩浩荡，出行前专门叮嘱，秦家庄园上下可免跪拜。这已经是天恩浩荡，哪里容得下你们在这里叽叽歪歪。”

“那今日我就先割掉你的舌头，让你回去向那什么鬼摄政王复命。”武松抽出牛角尖刀便要动手。在他看来，这什么大宋的礼仪，就是纯粹扯淡。现在他们自身都难保，都开始向大周求援求同盟，还在这里摆谱，简直就是迂腐，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秦枫连忙挥手，示意武松退下。然后同样站立起来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大宋御史张大人，秦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还是秦庄主懂礼数，不像一般的山野村夫和流寇盗贼。”张叔夜一点都不怵这阵势，也不去看两边好汉已经怒不可遏的脸色表情，继续说道：“当今天下大乱，都是因为江南方腊作祟。天下百姓之苦，也全部怪方腊引起的这场兵灾祸劫。因此天下祸乱之根本在于方腊，并不在于秦庄主你。”

他进一步口气温和地说道：“因此摄政王听取了大臣们的进谏，决定封秦庄主你为大周王，管辖现属地域，组织兵马准备攻打方腊。等到天下大定之日，论功行赏。”

“哟，想招安我们？”秦枫呵呵一笑，然后大声道：“现在大宋想招安我们，兄弟们！”

整个聚义厅哄堂大笑，嘲笑声、讥讽声、冷笑声不断，就是没有一个善意的声音发出。

张叔夜早就料到有此结果，他继续说道：“众位兄弟虎啸山林，其实就是为了一口饱饭。而东征西讨，每日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不过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博个封妻萌子。现在大家有机会进入体制内，可以成为朝廷的将官。总比做流寇盗匪，总比做反贼要好得多吧！”

大厅立刻哗然，大家伙们都开始议论纷纷，都对着张叔夜指指点点，嘲笑他的不知所谓，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更加嘲笑他的不识时务。

秦枫摇了摇头说道：“张大人，你刚才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也不全对。”

“这天下之乱，看起来是现在的方腊引起。可是方腊起义之前，天下百姓早就流离失所，早就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请问这口锅又该让谁来背呢？”秦枫双手一摊，微笑着问道。

张叔夜额头的汗水开始渗出，不过他仍旧顽强的说道：“方腊之前，大宋是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哪里来的什么水生火热，秦庄主你是不是记错了？”

“记错了？”秦枫加重语气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我流落到河北蓟州。那饥饿的百姓形成了庞大的流民，到处流浪找吃的。甚至为了活命买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这样的人间惨剧难道不是你大宋造成的吗？”

他接着说道：“当年我之所以能够在饮马川成气候，就是因为流民太多，只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可以为你卖命。也就是这些流民，让我逐步发展起来，一直到今天这样的规模。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我手下的兄弟和士兵们，都是你大宋放弃不要的人，都是你们视若草芥的粪土。”

“现在粪土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了，你却一纸命令要让我们回归朝堂。”秦枫讥讽道：“当年那么多人没有饭吃的时候，当年那么多人遭受朝廷官府压迫的时候，当年他们命在旦夕的时候，当年他们给你们官老爷磕头就想要一口饱饭的时候，请问大人，怎么没有发善心让他们进入朝堂，没有给他们来个封妻萌子呢？”

“秦枫公子，往事不必再提。我承认朝堂之中有许多奸臣作乱，为百姓们带来了许多灾难。但是现在的摄政王赵构，的确是一位明君。他希望我们能够摒弃前嫌，能够携手合作。一同将现在的大乱方腊斩草除根，还天下朗朗乾坤呀！”张叔夜终于服软，低头拱手作揖，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赵构！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是他。”秦枫苦笑一声，历史有惊人的相似。历史书上所着，赵构是建立了南宋，而现实情况是，现在他又当了摄政王。

秦枫摇摇头道：“我不相信赵构是真心想消灭方腊，因为方腊若是败了，两位皇帝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谁当皇帝，他这个摄政王免不了要下台的。”

“这”张叔夜心乱如麻，原先准备的那些台词一句也用不上来，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秦枫嘴角一咧，现在主动权已经全部掌控在他手中，他想怎样想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而宋朝的特使就如同案板上的猪肉，任他宰割。

现场沉闷了片刻，秦枫开口说道：“我知道，现在的大宋是风雨飘摇，不但都城被占领，而且剩余的地盘也极度萎缩，再等不过半年时间，只怕就要被方腊吞并，只剩下偏安一隅的巴蜀之地，成不了什么气候。”

“但我们会拼死决战，就算全部牺牲也在所不惜。”张叔夜斩钉截铁地说道。

秦枫相信，这些忠心国家的臣子肯定会抗战到最后。不过赵构那皇帝的心思，那就猜不准了。

“这样吧，既然你们跑了这一趟，我也不能让你白走。我可以和大宋结为同盟，一同抗击大楚政权，还你东京首都。”秦枫正色说道。

张叔夜大出意料，他连忙问道：“你有什么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他完全明白。

秦枫淡淡说道：“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