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雪边回到房间，边告诉他聿宿的情况。

秦流觞听了，似笑非笑地道：“倒是有趣。”

萧暮雪撇嘴，“有趣什么呀有趣，我可烦死了，这么个不点，难道真要带他去跑商？”

秦流觞不赞同地道：“就算他是一介黄口儿，那他也是一个聚丹期的修士，别看他！”

想到聿宿之前不动声色就能到他们面前，身上毫不含糊的掩息大法，这都明他不是泛泛之辈。

萧暮雪点点头，又问：“你认识桑榆掌门？”

秦流觞少有尊人为掌门的时候，她听出他的口气，觉得他们认识。

秦流觞道：“百年前有过数面之缘，桑榆掌门道法自然，自成一派，倒是一代仙门宗师，令人钦佩。”

秦流觞语气带着些微赞许，萧暮雪听着惊奇，他何时赞扬过人呀。

萧暮雪想起在“宵逸门”的情形，聿宿既然是他衣钵传人，那应该比一般的弟子厉害了，让他下海打妖怪应该不成问题。

萧暮雪盘腿打坐，闭眼入定，没多久就开始昏昏入睡。

自从走上修炼这条路，她已经习惯了白日干活，夜晚食气入寝，梦游修炼。

全身的血液自然而然地跟着血管游走，一遍又一遍，仿佛带着舒爽愉悦的心情，在她的身体里活动，使她舒爽无比。

萧暮雪嘴角上扬，任由熟悉的暗色袭来。

“……”秦流觞半不见她回话，忍不住纳闷，“咳咳咳！”

“……”萧暮雪仍然没动静。

“睡了？”秦流觞试探地道。

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他微微一叹，猜到她可能睡着了，睫毛上的冰花抖落，如同一粒雨滴。

眉上的细毛缀满了冰霜，唇色发白，叹出的气体随即化成霜，跌落。

虚名山山腹一座庞大的殿宇内，空寂无声，脚下长而妩媚的衣摆拖拽而来，带着轻轻摩擦声，菲颜推开房门，房内四壁皆冰，逼仄的寒气扑面而来。

微微皱眉，菲颜走过去，面露担忧，“流觞，你身上的寒气比往年更盛。”

秦流觞闭眼，不以为然地淡淡道：“之前盗取诛符，诛法阵损了我不少元气，无妨，过些时日便好。”

菲颜脸色阴沉下来，“你本是火系修行，最忌冰寒，到了冬季本就是你真身最脆弱的时候，是那个臭丫头惹了不少麻烦，害你现在更加寒气入体！”

这丫头鬼灵精怪，不但一直闯祸，还连累他不断受伤，简直罪该万死！

菲颜实在不知道，秦流觞留这种没用的丫头在身边做什么。若不是怕惹恼了他，她早就杀了这个丫头。

秦流觞不快地睁眼，冰封似的脸上，紫眸闪出夺饶光，“菲颜，不要做让我厌烦的事，你知道的。”

秦流觞的话音似冰流，加深了空气中的寒意，菲颜娇艳欲滴的面容一窒，他这一句，不冷不淡，却似手持黑煞挥来，一剑刺痛她。

当年那些忤逆他的人，他们的下场，菲颜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菲颜没想到，她与秦流觞数千年的情谊，竟然比不过这个刚刚认识几个月的丫头！

菲颜僵硬一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