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沛微微一怔，低着的头下意识的颤了颤。

嘴角流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嗬嗬，有时候我真是看不透你。”

“怎么说？”苏陌侧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说句心里话…你很像我以前认识得一个人。”

苏陌听后，波澜不惊的回答道：“是吗？让我猜猜…该不会是我的祖父吧？”

“不是…”

“那是…？”苏陌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毕竟拥有前世记忆的他，很多生活习惯也难以改变，甚至还有说话的习惯。

“我的祖父，曾经驰骋沙场的战士，当时更是被誉为四大天尊之一的曹治。”曹沛面露骄傲的说出了名字。

相反苏陌却认为这些个名字前缀都是讽刺。如此强大的人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守护，他又有何资格自称为强者？

苏陌摇了摇手，苦笑道：“我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么能与如此人物相提并论。他们只能是我成长之路上的楷模…”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的行为习惯很像他…”说到一半，曹沛又是摇了摇头：“我也记不清了，祖父也不常在家，我见他也是屈指可数。”

无意间的话，不知不觉的刺痛了苏陌。也许当时我死了，你们可能也不会觉得太伤心吧…毕竟都没怎么一起相处过。

“不过，单就我小时候的印象里，祖父就如同你一般，在关键时刻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绝佳的领导能力，遇事临危不乱，算是他最大的特点了吧。”

听别人当面夸得感觉却是不太一样，苏陌下意识的脸上就升腾起了红晕。

而后又疑惑道“你何时与你祖父经历过危机？”

当苏陌问出这话时，不禁感受到懊悔。有没有经历过也只有他与他祖父知道，而苏陌这般笃定的询问，无疑是为自己蒙上神秘得面纱。

果不其然，曹沛的回答自然是‘你怎么知道我与我祖父没有过这种生死时刻？’

心里头有了准备得苏陌，巧妙的规避了问题：“因为我在这里已经见识了你的成长轨迹，否则我从何得知呢？总不能是你过世的祖父托梦吧？”

曹沛一时间语塞，发出了‘呃……’的声音，等了一会儿，苏陌先开腔道：“说说吧，你要杀谁？吴家？你喜欢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去对他们动手。”

后者将头低下，复又抬起。此时的星空很美，美的让人无法挪移视线。

“当年的祖父就像天空中的星星一般耀眼，而我们也借着他的光芒，在世道上立足。”

苏陌没有吭声，而是将视线投向曹沛指的那颗星星。

“可是当星星陨落时，光芒也消失了。曾经门槛斗险些被人踏破，如今却鲜少有人迈过那道门槛。”

“世风日下，衰败时才梦看清这些人本来的面目。”苏陌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在宅子里的日子。

门客云集的场面至今历历在目，甚至为此还特意的多雇了几名烧菜的大妈，因为他们总会待到响午。

身为主人又是那时临凤的第一人，不论门客有何种疑惑，苏陌都会尽自己可能的为对方解答。

甚至牵扯到国事上，心高气傲的他也会口出狂言的指点一二。

“是啊，本来在这些人里面，有位大叔人挺好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之类的…却没想到……”

曹沛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就像是进入了深渊似的。流露出无尽的寒冷。

“他…玷污了我的母亲…那时我父亲刚过世三天。”

苏陌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方大，甚至双手都开始了颤抖。‘孰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就是今天？你要去宰了这畜牲？”

听着苏陌爆粗口，曹沛不由得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是…我是要杀了他…”

“得手没？”

“没有…”

“为……”苏陌本想问‘为什么’可细想后，察觉若是他真的杀了，恐怕他在红袍骑也很难待下去。

毕竟能来曹府，并数次前来的定然不是寻常人。

曹沛看了他一眼，缓缓起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是我不杀，而是我打不过…”

“那…这还真是可悲…”

“不过有朝一日我定然玩取他首级，告慰我母亲在天之灵。”说着曹沛就做了个向天朝拜的姿势。

苏陌内心格外震惊，方才浏览曹沛的记忆并没有任何家人的死亡画面。应该是他刻意规避这类事吧。

“曹府除你外还有何人活着？”

“奶奶…我只有奶奶了…”曹沛苦涩的说着。

苏陌能想象到这些年他是怎么度过的。突逢大变，能够稳住性情不让其大变就已经是难事。

而且还更加努力的踏进了红袍骑军营内，凭借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肩负玄字级红袍骑战士的称号。

这背后恐怕又是他无穷尽的付出吧…

但曹沛却依然表现的非常坚挺，令苏陌很想拥抱他，并告诉他‘我就是你的祖父，我回来了，未来的路有我陪你一起度过。’

但…眼下还不是事宜，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强大的背后势力。在此时宣告自己的回归，最坏的结果只能是被屠杀，并因此牵连所有人。

“那…你的奶奶应该还很健康吧，虽然年纪大了，但习武之人，身体应该还是比较硬朗的吧。”

出奇的，曹沛没有质疑，轻微的点了点头“嗯…奶奶的心态很好，即便是祖父离开了，她也仅仅是在听到死讯时，哭了一下而已。很快就从悲痛中调整过来。”

“毕竟…她应当是曹家最有威信的人了…若是连她都倒了…那曹家也没办法维持了吧…”

曹沛赞同的点了点头：“奶奶毕竟是一介女流，我还是很希望可以替她分担点的。”

“相信我…你可以的…你有这样的天赋。”苏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沛轻声道：“谢谢。”

“不过…那只王八蛋是谁？”苏陌肚子里头不知道为什么憋了一股的气。

曹一天的媳妇，苏陌当时记得还是他比较喜欢的，勤劳能干，颇有旺夫相。

家里事情大大小小也都是她去忙活张罗的，同时生的一副美人脸，难免回令人新生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