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不变，死水没肩。”

——四丘的埃尔顿《在商不言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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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南以见面礼的名义悉心传授了一招德鲁伊的珍稀秘术【深冬之寒】，夏克劝动七教德鲁伊和另外十几个小教派共同参战，对付迫近的威胁，科南因此大为赞赏。

在那之后，科南和小诗人两个士师巅峰强者又隐去身形，履行暗中庇护至高国王的承诺。找到了国王布里安三世的夏克三人，又马不停蹄奔回芬尼亚驻地。

国王游山玩水放松心情，放在平时无可厚非。偏偏在这期间，康诺特已露出锋利的爪牙，并带着维京海盗这一只朋比为奸的奥援，先是用神语雨雷域废掉了伦斯特先锋部队的长弓手，将一场受伏击战变成突袭战，一举攻克小谷地郡边界的基拉卢城。

接下来，时间紧得连逃兵都还没有来得及遁入第二座守城，康诺特的刺客连同叛教德鲁伊，借“海盗的锐目”探清学院秘队和李德骑士出击的情况，以及利默里克守军所有粮草的分布。曾燃在四丘的大火重现河口之郡利默里克。战神侧的路易·达德里带士师级的魔导士、巡影客偷袭，于千军中重创维京战地教团，等于让野兽失去了咆哮。直面一众士师强者以及康诺特王后全身而退，小有战绩。他们打胜了这场小战斗，却输掉了利默里克城。

芒斯特六郡，海岩之郡克莱尔早在十年前卫戍战争时就沦落敌手，现在又有两郡暴露在维京和康族的血盆大口之下。南部芒斯特王王徽上的沙脊，断掉了整整一半。

而这一切，远在航者之郡凯里的莱恩湖畔，悠闲钓鱼、戏耍叛教大德鲁伊的至高国王殿下，在遇到夏克、栋恩之前，尚一无所知。

在马背上，栋恩简明扼要将夏克在树心之宴劝动德鲁伊和其他势力、康诺特撕去最后遮羞布发起正式战争等一系列战况禀报至高国王。

布里安三世起初还面有笑意，越听下去，他的脸越趋于面无表情。

“我误事了。”听完之后，布里安三世叹息一声，“万没有想到康诺特真的勾结维京，我的幕僚和大臣们一致认定维京入侵的迹象不明显，不足为信，北部阿尔斯特王国有那么长的海岸防线，居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痕迹。”

麦克库尔严肃地进言：“从冰蚀位面的大传送门出来，想要不被阿尔斯特的渔猎人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冒险进入海漩涡进行大规模的次元移动，躲避游动冰山的突然袭击，直接出现在康诺特的浅海。这样做必然会使维京海盗损失大量战士，一向崇尚死于战场的维京人，愿意付出非战斗减员的沉重代价，康诺特和维京图谋不小。甚至...绿岛上的四王或许根本不是他们的目标。”

布里安三世目光投向悠远的翡翠水平线：“如果待在塔拉山的至高王座，我本该在事情发生的一小时后详细知晓这所有的消息。现在芒斯特的驿线恐怕已经被活跃的康诺特刺客切断，芒斯特王或许也蒙在鼓里不知细节。栋恩，到达驻地后，和格兰妮道个别吧，我想委托你带芬尼亚勇士去联系尚在凯里郡的德鲁伊们，他们中精修变化飞行术的强者可以迅速到达塔拉山，我急需他们传递命令。我动身去特拉利城，与芒斯特王一起，会一会维京大军和西部的那位老朋友。”

麦克库尔疑惑：“德鲁伊教派送至高王座的‘树脉’呢？那个东西丑了点，但是可以瞬息通讯，你一直当作战略应急的宝物看守着，你不会砍了当劈柴了吧！”

布里安三世斜眼：“你以为我的脾气像你一样？刚刚已经试过树脉了，没有回音。”

趁两个中年人扯话，夏克驱马凑近栋恩：“我怎么感觉麦克库尔大叔和至高国王殿下都对德鲁伊没什么好感？”

栋恩声音压得极低：“凡是有骑士传统的诸位面，几乎都遵循一个传承几百年的方法，‘燕尾旗教育’，夏克你知道这个么？”

“了解一些。”雪莉尔和小莫顿的弗依家是武勋贵族，夏克听小莫顿讲过他的一些相关经历，“骑士没有被册封前，被称为骑士候，拥有一面燕尾旗。年幼的时候，小子们被送往一个骑士的家里，学习骑士七技和八美德。那位骑士的妻子还会为寄居家中的小子们提供饮食起居、照顾伤病，说是半个母亲也不为过。这种关系相当密切，常常是骑士收投缘的骑士候为养子。直到成年或是建立武勋，将燕尾旗的旗子尾端剪掉，变成一面属于家族的骑士象征身份的方旗。”

“没错，至高国王的独子，格兰妮的哥哥，绿岛王子，就是麦克库尔的养子，由他给予燕尾旗教育，抚养成一个真正的骑士。”

“天呐。”夏克没料到麦克库尔与至高国王王族关系这么好这么密切，他往那两人那边看了眼，他们没有注意这边，夏克也死死压低声音：“我记得，国王的独子在十年前卫戍战争中战死了。”

“不是战死。”栋恩沉重地摇头，“王子带的是礼仪随从，只是被一队米思王军和德鲁伊们护送到了巨人之堤，准备穿过大传送门向不列颠的英王表示善意。那时犬妖精和棕灵精受到了魔神力量的控制，在不列颠屠杀了平民。犬妖精之主是前几代至高国王的战友，所有的迹象都将罪行指到了至高国王身上。”

“英王不会如此愚蠢吧，他不问青红皂白杀了绿岛王子？”夏克翻出蛛爪水晶，反馈回一大串文字记录，“英王国皇家骑士...偷袭杀掉了王子？”

“十年后，我们才知晓，原来这个如今在绿岛沉睡的魔神，不仅仅可以控制灵精的精神，连士师级别的皇家骑士都可以被侵蚀思维。”栋恩的浅笑因低落的回忆而消失，“王子死得毫无荣誉可言。魔神想挑起两个位面的事端，他是最无辜的牺牲，他为和平前往不列颠位面，却被与和平对立的阴谋害死在了巨人之堤。”

栋恩又笑起来，这次是嘲笑：“护送队伍里尊贵的德鲁伊们，眼睁睁看着王子和卫队与英王的皇家骑士厮杀，德鲁伊不得干涉凡世国家之间的争端，呵呵，他们就看着他们‘护送’的绿岛王子，自己位面的下一任至高国王，被长矛刺破肚子，血散在巨人之堤上，下一秒就被冲到海里，他们或许就在那里看着海水冲走血红，又浮起一滩血红，再复成碧蓝，直到王子再没有血可以流出，而他们就在那里一直看着，自始自终没有放出哪怕一条藤蔓。自然平衡的守护者，避世的尊传统者，呵呵。”

夏克默然无语，栋恩却伸出手拍下夏克的肩膀：“这次不会了，这次，他们被一位值得敬重的勇士打醒了。”

驻地近在眼前，木制箭塔下面的一个人影，看到夏克等人的接近，立即策马冲来。

“芒斯特的芬尼亚分团长卡西·莫，他还是芒斯特王的同胞兄弟。”栋恩眼睛一亮，“他从沙脊王座回来了。”

“分团长阁下！这位是栋恩·奥迪那，他...”夏克想架出栋恩的迪卢木多后裔身份，却被麦克库尔一声打断。

“喊他的名字干什么。”麦克库尔翻身下马，昂首阔步，夏克相信一个“马夫”是绝对不会在分团长面前这样端架子的。

“想通过分团长联系散落的芬尼亚勇士，再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总团长。”夏克摆出一脸天真的样子，“总要让一个有分量的人去和分团长商谈吧。”

麦克库尔一摆手，叉腰昂首有些威风凛凛的样子：“不用了，我就是总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