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竹
作者:源洪亮 | 分类:其他 | 字数:10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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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回、梦里水乡
石溪竹接着陈述到:“非常感谢我回归故里,各位我久久思念的童友们为我接风。我年轻时自己事事无成,自知斗转星移,自卑青春不逢时会,已不是童年。小时候你们都喜欢和我玩,但那童年孩提岁月已过去,我的青春是从自卑中渡过来的。就觉得,在你们面前我谁都不如了。谁会认可我种地农民呢,人贵有自知之明,只能默然离去。”岳丽君很不高兴:
“我什么时候放弃过你小看过你,都是你眼中无人,只知道……”
“我回故乡,就是想为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为我的乡亲朋友们出点力。可是丁运,一点帮我的意思也没有。其实他何尝不知我对故乡的一片情!青春岁月里,我是决心一定要在故乡找个落脚点的,我也和运哥打听过胖丫和小洋娃娃,他告诉我岳丽君早婚被开除团籍了。中午放学在校园门口,当看见凤丽芳领学生放学回家吃午饭,我瞅着象小洋娃娃,丁运都不告诉我,不给引见。是我主动问了,他才说是,但还是不出面。我又自卑没有勇气,主动打扰凤老师吃午饭,并且已走远。我觉察出来丁运哥是不愿意我回来的。听了胖丫早婚这个消息,我心不死也不成了。回杏花村后,只能写信劝他帮你免除共青团内处分。我成熟后才认识到,人生中的勇气与自信,对于成就事儿该有多么重要!可是,回看射雕处千里幕云平,一切失不再来”。岳丽君对凤丽芳讲道:
“你听见没,这丁运该有多坏!要不然你也不会相信,他会无中生有吧。当年是他先追我,我没搭讪他,就开始报复我使坏了。后来他又因为在中学有不正当关系被开除教师了。小亮啊,你还不明白吗,他是怕你知道他这些糗事没面子,也是小心眼报负我,这就是他封锁你和故乡人有瓜葛的原因!”石溪竹笑道:
“小时我贪长贪吃的,没少吃你们给的东西。”
“也别那么说,你家是非农户,父亲又丢了工作,比我们困难。你在前河塘南岸场院旧房乱草中拣到一窝鸭蛋,也给我们大家分吃了呀”。岳丽君说罢瞧凤丽芳。凤丽芳点头:
“是,当时你咬尖,告诉亮哥不给我白皮的鸭蛋。我想和亮哥玩,只能得等你去串门不在家时的空缺。这胖丫小时就厉害。”
“谁知道了,我现在也不胖啊,叫这个乳名。那又能怎么样,小时候我不也得看婷婷的脸色吗,人家婷婷不动声色的样子更讨人喜欢。”石溪竹听了笑着岔开话题:
“无论如何都已过去,石溪竹庸碌至今,尚未荣归故里,你们当为幻灭而庆幸才是。”岳丽君生气:
“那也应该是婷婷,我从没见异思迁过。”凤丽芳坦诚的大眼睛直视石溪竹:
“也不能这么说幻灭是庆幸,人生阴错阳差是真,谁又能出落得上青天呢!亮哥,你是我们莲湖儿女的灵杰,如需要我们出力尽管说话,今天的为你接风,也是为了入股的。我想信你定会轰轰烈烈一场的。”岳丽君接着凤丽芳的话题:
“说的正是,我觉得你此归之举气吞山河,我想我还是有些能力加入的。这是今天为你回归故里接风的根本内容”。石溪竹非常振奋:
“这太好了,咱们这样吧,我们建立一个股份公司,宗旨是共同富裕,建设家乡贡献社会。”
“就这么说定了!”她二人各拉石溪竹一手举起。石溪竹似自言自语:
“当年离开你们,想念得没有办法,恍惚中看路人都象你们,总希望会有奇迹出现,能在人群中找到你们。为了精神寄托,在杏花村就有了雪娇婷婷、珊珊大洋娃娃、月环丽君……我怎么就不能冲出那么些原因和理由,来看你们呢!现在学会懂事了,己今非昨。相信这个相信那个都不如相信自己!故乡本来是柳暗花明的。完全可以柳暗花明啊,我也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庸人!”岳丽君乐了:
“你骂得太有水平了,懂得自己无知说明已有所获呀,真叫我欣慰。”凤丽芳含笑:
“我们,都有点喝高了。我相信,人世间必有一种比亲情、友情、爱情更有分量的一种情”。
“迷宗情。”
却说这莲湖村里,有个正当年的两个积极向上还乡知识青年,关侠和毕光。他俩从湖东商摊经过,停步于烤红薯车前,就有几个妇女在一旁笔手划脚:“就是这个小伙子,他先前处的那个叫李萍的黄了,处这个又……可惜了小伙子材料了”。
毕光“唰”的玉面绯红了。他放下手中地瓜,浓眉紧锁从一家肉案子上操起一把斩骨刀就跑,关侠紧追其后。
毕光闯入了丁运的花枝俏婚纱摄影室,一女青年吓得抱头尖叫“啊!”不知所措。毕光站她面前略迟疑,随即将她推开,只将一塑料女模特的头砍了下来。
那摄影间里的丁运听见了尖叫,便探出头来看,被一把揪住了头发。他吓得脱弃了假发套,丢掉了手里的冬不拉,躲到正等着拍照的小男孩身后:“你,你别过来!”见毕光乱砍,他趁虚穿入厅中,爬进了支撑着各色的婚纱,那模特塑像群之脚下。
一百回、梦里水乡
这时围观的人群挤满了内外。可以说今天这婚纱摄影的档口,观故人数是创历史记录的,为花枝俏婚庆摄影作出了具有深远意义的广告。毕光找不见丁运,竟听见模特塑像们腿下传出了丁运的声音:“好你一个斯文的毕光!今天你露馅了!”关侠赶到夺过砍肉刀:
“喝了两盅酒就变成这样。”
这时丁运才从模特腿林的另一端爬出,拍打拍打手,那等着照相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嘿嘿”笑。丁运从关侠手中夺过斩骨刀摔在地上:
“还还,反了你了!”说完又忙从地上拣起刀来背向身后:“告诉你,啊嗝,我今天也没少喝,谁肚子不能装两杯酒,那喝人肚了也没喝狗肚子里,那也没……哎哎,各位客家都请回吧,都请回吧,这姐夫和小舅子的事很正常是吧,大伙说是不是呀?今天就不营业了。”
待人散去了,丁运将刀送还给了那卖肉的,“添麻烦了啊”。回头闩上门,他瞅瞅毕光,没敢吱声,便转脸面对关侠严肃喝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谁不知道毕光的人品是没挑的,现在在三里五村都名声扫地了!你如果能把事作漂亮,还没等他拿刀,就就就制止了他,不就没这热闹让人看了吗,弄得小舅子这么丢面子。今天这事搅得这条商街都,你也不是外人,都是一个场面上刚喝完的,俺家大哥是喜庆日子,不瞒你说,面上是祝贺乡副转正,暗里……”关侠不解其意便问:
“噢,还有暗里?”
“那当然,过了拨乱清查关啦。”
“噢,这些我们小字辈的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故事了。”
“你看看。不知道最好,来来,我们坐下唠。”他自己拽凳坐了。
关侠给毕光一个凳子,然后自己也坐下来面向丁运:“你家大哥……”
“那还用问吗,都拿下了,那乡里不就瘫痪了吗。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完事了,民不举官不究。今天你没听到别的桌上干部都举杯在喊友情为重吗。现在是‘友情为重’声高。小光,当姐夫的我不是老爱说你,你学的那么鲁莽能成什么大事呀。其实你是很有造就的人才呀,你看你脑门儿生光,要是一步走错砍了我那你该多可惜呀,我知道你,今天你拿刀不是冲你姐夫来的,而是冲西门庆来的”。
毕光站起身两手一背踱起步来:“我不是武大郎,是武松啊”。
“说真的,我也不愿弄成这种局面,你姐托我调节你们的矛盾,我是一直在作她的思想工作吗,她已初步答应不走了,可是……”
“你别耍贫嘴了。”
“不,这确实是你们不相爱,你要这名誉上的老婆有鸡毛用,有些人动不动就想报复出气什么的,犯得上吗”?
“你这么作我也不可能再同意了。但是,冲着你不正经对不起我姐,我也得揍你”!
“看看又来了。什么他吗叫不正经,我不赞同这样的词语!要怪就怪自己没缘分、没凝聚力,那么就只能去掂兑学会制造魅力。现在是法制,讲人权老婆能告你强奸罪了!”
毕光低下了头:“行啦,别白话了。”关侠面向毕光:
“哎,老同学,你得认,姐夫说的都不无道理,还真的有些是人话。”丁运听了十分得意:
“哎,你看看,关侠就是比你明事理。”毕光则飞眼关侠:
“你是说,从屎里拣出的豆半儿也是有营养的?”
“当然……”丁运听了二位在赞扬自己就更得意:
“首先我永远是你外甥的爸爸,你我之间的位置是永远固定下来了,我就得替你去想,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天之事算是酒后耍酒疯儿,这不能代表你的性格。你还是一个很有才的人,所以我不想说你太多。只是劝你不要老是沉于,那没完没了的婚姻阵痛中。你应该去想事业了,跟姐夫学找事作,事业有成就会忘了情苦,自然会红粉入怀。这当子事就难得糊涂吧,我和你姐过到今天,你又知道多少,外表和谐夫妻,社会上谁不点赞。可是,她经常阴阳怪气,上来一阵就脸生生的,我说过如果你内心不愿在一起过了,我们就名正言顺,他却从不答应,还要顾校长的面子”……
说到这里,丁运竟莫名其妙地嚎啕大哭起来,弄得两位青年全然醒酒,洗耳恭听他的续篇,毕光还脱下一只袜子递给他揩泪,他推了一下:
“去,我们都是男人,我是说你不要只把我看成是你姐夫,我们都有情苦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要做你的姐夫,想我丁运,当年也是社长亲弟弟,当然了,现在也是乡长亲弟弟了。当年曾输通出一条选送上大学的渠道,正欣喜欲狂时候。有个童年闺蜜远途回故乡来我家,我明白他的心意,是要试探我是否和你姐谈恋爱。当时确确实实你爸欣赏我家的社会地位,但我没心情要和你姐搞什么对象。因为那家伙……我就要成为大学府里的状员了,这山野村姑是我能要的吗?高官、市长女儿还差不多。小亮父亲是聪明人,大概当时他猜中了你毕家心思,怀疑会选择我,石溪竹不信就来找我核实一下,他不直说我也不直答。他问我找对象没,我告诉他不着急的,当他说晚了好的被挑没了你怎么办,我就告诉他,还可以从下一拨小几岁的选,小拨档的小姑娘中选吗,其实我是在自信在大学里,选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那才叫完美。哦记得当时,石溪竹听我说没看好你姐,他高兴坏了!这也不奇怪,你姐毕玉婷在他的心中是第一志愿,在我心中,那只是没着落时一根救命稻草,岳丽君还排在了她前面,但人家岳丽君没看好我;然而我保送上大学作弊的事漏了,大哥被指控作弊无效,莲湖乡委重新开会选送。这时我才细想石溪竹说的话,我就利用我的优势,把你姐从石溪竹那边抢了回来。直到现在我也承认,石溪竹德智高于我,她们从小也情厚于我,因为我小时候不合群孤僻,但是我胜了。其实,说真的,要不是石溪竹年轻时回莲湖晃了一圈儿,我也不会注意到你姐的优点。”
一百回、梦里水乡
“我姐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那是。那鸿鹄之志的石溪竹,一生望尘莫及,不能功成名就,枉费了心灵手巧多才多艺。你们看,一个精于能自制照相机、录相机之人,并没在这方面挣一分钱,而我在他之后选择了照相,可是我发了。”
“有钱就学坏了。”
讲到这里,丁运的形神被阴云笼罩了:“照实说,他忧国忧民的样子对我是有好处的,这怎么又卷土重来了呢,想务实了,搞什么开发了,还偏偏是选择回故乡发展?是不是来给我这同院老朋友,补送结婚礼品来了?”关侠瞅毕光说丁运:
“送礼那是好事呀,当官不打送礼的。”丁运不以为然哭丧着脸:
“什么呀,说不定是送绿帽子的!”毕光不耐烦站起:
“你这个混小子,真是比我喝得还高了。”
丁运送走了小舅子毕光和关侠,才回头去敲洗手间的门:“喂,出来吧。”
那女店主这才从里面出来探向大街望毕光背影:“他终于懂得在乎我了,可是这一天到来得太迟了,我原本只是想利用你配合我,意在激怒他毕光。万没想到要走得这么久,这么远他才有痛痒。”丁运站在身后:
“你知道后悔啦”?
“嗨,当教师时我曾有过一个可心的对象,可他不准我和陌生人说话,实在是看守得我喘不过气来,走路不许看别的男人,在他家时不许和他的哥哥弟弟露笑脸,说要我保留着全部感情给他。看守得我对他产生了不共戴天的厌恶。后来,轮到毕光了,又让我知到了什么是没人搭讪的荒芜寂寞。”
毕光和关侠离开丁运,闲遐游荡至小学校园里,关侠才问:
“我说老同学呀,从来没见你这么粗野过,不曾想,俊秀才子还会使出这一套来。”
“什么叫文武之道?”
“你若是早有这么大脾气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了。”
“走,我们到校园中央那老榆树盘儿上坐一会儿吧。”
“我看还是算了,现在还很凉屁股的。”
“现在嫌凉了,那小时候穿活裆裤时,还少在上面坐了吗,我是要等姐下课了去问他,是何许人物到来,竟能叫丁运这么恐慌。”
在树下。毕光给关侠点了烟:“凡天下所能肉眼见到的事物,也不都是实在的,如海市蜃楼。我就跟你实说了吧,今天我不是酒后无德,也没真想去伤谁,只为讨个顺应社会世俗,要回一个有人味儿的情理面子。演一出让观众喜欢看的一段情剧之尾声。我有啥资格打人家,我还得感谢人家丁运呢。”关侠不解其意:
“这话怎么讲呢”?
“很简单,我不找对象没了对象,妈都要哭闹我,蓝菱要是只冲着我,人家早就离开了这里,你说是吧?”
“明白点了”。
“要讲话就长了。我的初恋是叫李萍的,这一点你也知道,我是真爱她呀,她那种文静那种含而不露特叫人喜欢,当然我不能打保票说她完美,后来因和我家人犯口舌,她一走就没再回来。那时当我听说她要和别人结婚,我就在她结婚那天的当晚,赶到了杏花村。……可是一切都晚了,她嫁给了一个,人不称家不值的白兵。我真担心,她这么傻,怎么能就因我妹说饼烙糊了,这么点小矛盾就认放弃自己所爱!他完全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最珍惜她。我无法忍受她对我的不理解,我恨家人不经心我的感情。当家里人知道我有多么痛苦时,就给我找活去父亲的工地,我精神分散从二楼坠下,骑在了六尺杠上。有病想要恢复得驴年马月呀!母亲不肯面对现实,仍不放弃抱孙子幻想,四下托人提亲。父亲想的则是,没孩子的日子也是要过的吗。这到头来也只能是,冰雪筑厦求大业,枉费志者一片心”!关侠听了意味深长:
“原来是这样,你家老人是抱着馒头说无粮,没了精粉惜麸香,何不囤口就珍重,视而就见没懊丧。”
“人啊,常常是,得到之时不知贵,知贵之时失去了。相知之间生弥雾,相关易动杀人刀!”关侠点头:
“你说得一点不假,那越是与你接触最近的,他越会挑你的礼多,这大概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原因吧。你还想见李萍吗”?
“我甚至要斗胆劝慰天下人,没有涉足于情旋涡的人们,可千万别再主动卷入进来为情苦了。我也不敢保证,李萍不是因为看我无用”。关侠幽默:
“那倒好了,已卷进来的又该怎么办呢?哎呀,我们俩成立一个忘情水产业开发公司吧,可是资金从哪儿出哇?”
“那有什么难,找乡里计生办赞助哇。”
“是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关侠深呼吸:“都付笑谈中了。还是谈些正经的吧,你在情场有阅历,这真爱和纯爱是不是一回事呢?”毕光很认真:
“这个,还拿李萍说吧,她对我要是纯爱就不该计较我家而离开我,但我认定她是真的爱我的。如果说我是纯爱她,那她洞房的晚上,我即已到了杏花村白家墙外,在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人之间,请问,那墙还是墙吗,在纯爱的面前,是什么障碍也没有的,那我为什么没有冲入洞房,将她抢回来她不就是我的了吗,这说明,我投入的不是纯爱只能是真爱。将来你会投入纯爱吗?”关侠点头:
“这个是在和理智挑战啊……”
毕光稳稳的畅述着:“有文学几大名着,就说红楼梦也一样,那宝黛之爱渲染得那么完美,那么反抗、突破,也未见冲入抢到之举,竟也用宝迷黛死,牵强结局,牵强了纯爱至上。可细想,宝黛连私奔出逃的念想都没有过,这不是在暗示着还有比爱更有力量的,金钱地位物质吗!似乎情深情不重,千古一爱爱无纯。看样子,你我也不过是那,认在无形宫墙柳下,抽空小吟陆游的‘空悲切’,李商隐的‘泪始干’罢了。”
关侠指着柳林中:“你看那边有年轻夫妇在烧纸钱。”毕光没介意: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这棵老榆树谁都不愿伤害它,不都是因为是,大青寺子孙娘娘庙的古树群中之首吗,烧纸求佛常有。”
“我是说,他们不象当地人。”
“噢”,毕光随望去,怎么是李萍!
李萍和白兵蹲在火堆边。白兵还点然了一束香,堆沙稳立在地上,还不时和李萍粘稀稀的:“这是这么回事,没花多少钱,灵不灵地呢咱们先作到了,你早说有这个地方,我早就带你来了,说不定心想事成了。”
这日,丁运和蓝菱于花枝俏馆铺里闲聊:“毕光那小样地我不稀罕收拾他,是给他姐毕玉婷点面子。”蓝菱接应话题:
“这我信,我在你面前又算个什么,让人白眼挨打的角色。”
“你说的可也是哈,呼吁人权……”
“去你的吧!”
“嗨说不定哪天毕玉婷就把我踹了。”
岳丽君锦衣傲步,相随两位提皮箱的靓女,进入了花枝俏婚纱摄影室。丁运忙迎上前来:“哎哟,老同学越发的水亮了,真后悔呀,你说你来就来呗,倒拿什么东西干啥呀。”岳丽君也不势弱:
“你一小就闷媸媸的,这长大了别的没见出息,就嘴真见长开了。”丁运一笑:
“有了有了。此广交会,之行归来定宏图大展喽?”
“成效不大,倒是遇见不少的同学都在外面忙碌呢,还是你有名,都打听你,尤其是女同学们,都夸你,说你照相发了家,都夸你运哥搞经济有一套,是这个”,她树起拇指:“就是见女的爱粘糊了点。”丁运先是美滋滋的,后一句让他红了脸:“这,这帮人,嗨这帮人呀。”
“你还真别怪人家,看你门楣清一色的美人头,一个男的都没有。”蓝菱问丁运:
“还别说,是得调整一下哈。”
丁运从屉中拿出A4版面的大照片过来,靠近岳丽君:“我都给你准备好啦”,他偷窥了蓝菱一眼,“只是还没来得及挂出去呢,这是你去年春节参加扭秧歌我抢拍的。”岳丽君接过细看:
“还真照得不错,我有这么年青吗?该咋地是咋地,老同学还真是干什么象什么。不过这张就别往外亮了,我,收走了。今天我来就是要拍一组相片的,我厂最近上了一批新款女装饰。”
二位姑娘打开皮箱,去暗室,逐件扶持岳丽君妆扮好,丁运更是热情拍照。他算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设计造型,当然也没有忘记了先前的话题,他边工作着边磨讥:“这帮人呀,还说我粘糊了点,我们就那么容易吗!哎呀就拿老公鸡来说吧哈,看了就够让人同情的。天天还要喊天亮了,刁起食还舍不得吃又扔下,不知要反复多少次,人家母鸡才拧哒拧哒过来,毫不客气地造上了。还有那刀螂,公的最后还得请母的,亲爱的,为你的健康请把我吃了吧!你说那比我粘不,贱不贱?啥也别说了都是泪。”
“是够难的,你是够不容易的,成天地琢磨着这个,想着那个的,哪天叫毕婷婷吃掉了,才算消停。”
“本来吗,为了优化种群就得雄鹿间进行淘汰赛,为什么不在母鹿中淘汰赛呢。是人类社会把我们男的说得这么磕碜,从动物界科学的角度看,我这粘糊点,可取贵着呢。”
岳丽君嫣然一笑:“是得,你是取贵的动……,不太好听哈。”
丁运挠了挠头:“你就直说出来呗,我是什么动物。”
“我看不是什么好物,当年你天时地利渲染人和,得到了毕玉婷,石溪竹败下阵了,你就不该再在我和石溪竹之间扔炸弹了。”
“他,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呢?”
“他不应该,是吗,太不讲义气是吧,你还好意思指责别人吗,宁愿你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你哈?”
“不是,不是,你得你也得理解我,那个时候我的心情也很低落呀,处境在低谷和现在那是截然不同,痛苦哇!能保留下来一个你,不也是我多一个机会吗。当时我也心里没底,和毕玉婷准成啊。也确实舍不得你离开这里。你现在不也挺好吗,是吧!”
“就你痛苦才叫痛,不让石溪竹回莲湖,也是怕我们说漏了你的事。”
照完了最后一张,岳丽君引两位随从走出摄影室,丁运笑眯眯陪送出来,蓝菱在身后说道:“我早就听说过了,你巴结过人家,是人家不答理你……”
“我知道,她当年追石溪竹了,而石溪竹追的是毕玉婷。这回石溪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