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简春秋站在内堂前。他是听见吵闹声，才从屋里出来的。

带头的侍卫跪拜。“大人，属下办事不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简春秋披着件衣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南边跑过来好几百灾民。还没到点儿我们也愣了。全城的灾民混做一团。不少都受了伤。”

“你们受了伤？”

“不是，是灾民，混在一起不少孩子，老人都被丢下了。更有甚者……”

简春秋疏一口气。“赶紧把他们解决了不要闹出来大事。现在就去。”简春秋对他摆手。

“是，大人，那那些尸体。”

“找个荒山埋了。一定要处理干净。”

“是。”赶紧起身。

“等等。”那个师爷。“小心静王的人。”

“是。”

简春秋和他一起进了内堂。简春秋一把拍在桌面上。震的桌上的碗杯猛的发响。

“怎么什么事都不顺。明明是他们的脏事，却要我来扛着。”

“大人，不要太气。说到底那位是不可能让这件事闹大的。我们虽说是硬脱进来的。但是这次无疑是抓住了那位的手腕。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说话也好些。”

“但愿如此吧。”简春秋站起来。朝外面一望。天上月亮的光辉缓缓落下。“刚才你说静王的事情。难道静王要参与？”

“大人，昨日傍晚，静王的贴身护卫一个一马出城去了。据回报是去了南边。一路疾驰，估计是一夜未停。”

简春秋看他一眼。“你的意思静王派人去调查南方事宜。他何必插这一脚。就是他能搬倒那位也不是现在。这样突然要与他为敌不是找不痛快嘛。”

“大人。静王不敢，静王上面还有人呢。”那师爷靠近了简春秋一点。小声嘀咕一句。

“你是说圣上？”简春秋皱眉。“那现在我们这样帮，难道是暴露自己？”

“大人别着急。现在都只是推测。大人也知道那位不是能在这次搬倒的。而听说石大小姐还过了选秀。圣上估计是想抓住些把柄或者是摸摸底。不会太多出手。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两边都帮，两边都不帮。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场纷争中活下来。”

“听你的。”简春秋思忖一下。“那现在这城门关着？”

“关着。等着有人来了，我们再考虑。放不放的事情。静王是派人来看着。我们今夜也能开了，以后也能开。大人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不要牵扯进去。这时候更加不能慌张。”

“今夜之事静王肯定知晓了，而现在我们不能装作不知道，而是缩小数目，把成百改成十数。把身死改成受伤。到时候追究下来，夜深我们人手还要留住照看其他灾民，不能完全统计就好了。还不是由我们去说的。”

“就这么办。”

——

“王爷。城门开了。”一个黑衣影卫。

“谁开的。”段京密一夜未眠。

“顺天府。”

“简春秋？他居然会参与进来。真是难为了这素有谨慎之名的大人了。石大人的手腕真是厉害。”段京密看着外面，突然皱眉。“灾民那边？”

“南城门的灾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冲到城内，带着离得最近的西边的灾民一起跑到城中。闹出来不少事。不少体力不及的孩子老人就直接被丢下了。”

段京密皱眉。

“然后就被活活caisi了，其状可怜，足足有百人。”

“现在人呢。”

“都回去了，回到了本来的地方。这一月他们可能已经习惯了，自然的回到了本来的地方。

那些尸体恐怕现在已经被转移了。已经让人跟着了。估计就是东边的山上。那里的乱葬岗吧。”

“王爷，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这简春秋想要掩人耳目行不轨之事。现在拆穿他才好，不然等着他们今夜处理好尸体就没法子了。”

段京密坐在桌前，靠着椅子。背着窗户月光照下来，外面隐隐约约的树影在他脸上。他一只手搁在桌子上，不时的敲击。不时有寒风吹进来。“不用。简春秋他不急。以后有的机会。而现在他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这件事我会帮那些灾民记着，绝不会放过他。”

“是。”

“派人稳住这些灾民，这种事情再也不要发生。”段京密手握紧。“竟然有百人。全是……”段京密怎么能不疑惑。

“还有不少是一些本来就不行的有不少，多日没有进食。走个几步就晕过去了。等着再见人就没了。”

段京密手松开。仰面对着屋顶。灯光明亮，清醒看见他起伏的胸膛。

“飞星到哪了。”

“后天夜里就能到云州。”

“王爷，石家肯定派人拦截，此行危险。要不要派些人手去跟着飞星哥。”

“无事。石家正被灾民的事情焦头烂额，云州估计没有什么大的消息。就是有也被石家抹去了。就现在飞星过去，就是沙里淘金，找到突破口的机会不大。石家估计是不会派极高的高手，何况能与他匹敌的不多。

时刻注意着，有他的消息及时来报。”

“是。”

——

“外面闹翻天了。”一个孩子从外墙翻进来。他们皮上皮下。段京密倒是让人看着呢。也管不住。也没有人当回事。

“怎么回事。”两个孩子跑过来。

“外面好多人都在跑，不知道躲什么。我藏在外面的的巷子里，才躲过去了。”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刚刚爬墙。蹭了一身灰。

“全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全是南方的。”

一个孩子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是不是有人在抓他们。”

“可能，看他们特别害怕。可是没看见什么官兵。我躲着，除了他们的脚什么也没看见。”他说的越来越小声。有点为自己的窘态害羞。

那个问他的孩子，坐在床边，一脚在床边一只在床边耷拉着。挠挠头。“要不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去。”他抬头看着同行人。想从他们那里获得认同。

他也得到了。好几个孩子听见这话。眼睛也开始冒光。却没有开口。

“不行。”那个灰衣孩子突然站起来。“我们不能走。就当是为了号子哥，我们也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