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他的手指才刚刚接触到剑柄，阵阵嗡鸣声就突兀地响起。

下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骤然扩散，一道半透明的虚影逐渐显现。

三息过后，虚影成型，变化为一个身负剑匣，两颊削瘦，双眼凹陷，面容凶厉的黑衣男子。

对方刚刚现出身形，阵阵肃杀的气息就急速扩散，整座大殿的温度在这一刻急速下降。

看着黑衣男子的样貌，莫语双眼瞪大，不自觉地出声：

“北海咀魔山祖师，袁渊！”

——这位可是真正的重量级人物。

在仙魔大战中期，袁渊以屠魔证道，本可以飞升仙界，但他却选择冒着成仙劫威力增强的风险自封天心，继续留在天玄大陆作战。

一百二十年后，仙魔大战结束，魔族、魔教败退。

袁渊随后留下北海咀魔山一脉的传承，并亲自授徒。

二百年后，北海咀魔山根基稳固，他才终于选择解开天心封印。

最终，袁渊耗时九天，硬抗九重成仙劫，成功飞升。

现在，袁渊的虚影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莫语怎么可能不感到惊讶。

就在这时，两道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投来，让他真正体验了一把“透心凉”是什么感觉。

在袁渊的目光笼罩下，莫语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看了个通透。

几息过后，袁渊收回目光，如两道砂纸相互摩擦般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想要这柄剑？”

好刁钻，好直白的问题。

对此，莫语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

作为出题人，袁渊也不急，就这么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见状，莫语也不再纠结怎么回答才更正确，直接仰起头答道：

“想要。”

“好！”

话音落下，袁渊的视线再次投来：

“你为什么想要这柄剑？”

挠了挠头，莫语试探地答道：

“呃......防身？”

“不对！我再问你，你知道这柄剑叫什么吗？”

对于这个问题，莫语干脆地开口：

“不知道。”

“你知道这柄剑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

“你知道这柄剑的威能如何吗？”

“不知道。”

......

一连问出十几个问题后，袁渊声音一顿：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想要这柄剑？”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莫语微微皱眉。

——他最烦这种谜语人，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十几息过去，他烦躁地挠了挠头，直视袁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要这柄剑，就是因为我想要这柄剑，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听到这有些冒犯的话语，袁渊反而点点头：

“心直气正，所行无拘，向善则善，向恶则恶。

你的性格，正适合这东西！”

说着，袁渊一拍墙壁，白玉剑径直飞出，落入他手中：

“此剑剑长四尺有余，由白虎之牙所铸，专斩各种诡魅妖邪。

等你使用正罡雷音筑基后，再配上白虎之力使用，此剑在针对阴祟时的威力可再上五分！”

说完，袁渊抬手一抛，直接将白玉剑抛到莫语怀中。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白玉剑，莫语有些不可思议：

他都已经做好经历各种乱七八糟的考验的准备了，结果这柄剑就这么到手了？

另一边，将白玉剑交给莫语后，袁渊看着大殿中的景象，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炷香后，他语气一变，有些唏嘘：

“这么多年过去，这处炼魔殿竟然会出现在这儿，真是世事难料啊。”

说完，袁渊转头看向莫语：

“小子，北海咀魔山还在否？”

“还在。”

下意识地回答一句后，莫语忽然意识到什么，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咕咚——”

咽下一口唾沫，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袁渊，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

“你......”

刚说出一个字，袁渊就将其打断：

“等到屠魔令满，你可重来此处，斩灭大魔，使其更上一层楼。

另外，等你飞升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点酒来！”

一边说着，袁渊一边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在行走的过程中，他的身形也逐渐变淡，最终消失。

见状，莫语连忙问道：

“屠魔令是什么啊？还有，你要什么酒啊？”

“酒要咀魔，剑名屠魔......”

最终，只有一道介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声音落下，甚至让莫语分不清这究竟是真实的声音，还是他自己的臆想。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莫语在原地站了足足小半柱香的时间才回过神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信息量太大，他得好好缓缓。

最终，莫语放弃了思考，选择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应对方式：

太烧脑了，毁灭吧！你们爱咋咋地，反正宝贝到我手里就行。

——简称：开摆。

想到这里，莫语低头看向怀中，结果......

不是，我剑呢？我这么大一把剑哪去了？

四下里找了一圈，他最终才在黑白漩涡下的水潭中找到了白玉剑。

望着空荡荡的水潭，莫语再次发出灵魂拷问：

不是，我正罡雷音呢？我这么大一潭正罡雷音呢？

虽然他已经提炼出很多正罡雷音了，但秉持着“大即是美，多即是好”的原则，这种宝贝他肯定是不会嫌多的啊。

从潭底将白玉剑拾起，莫语这才第一次看到这柄剑的全貌。

作为一件法宝，白玉剑并没有开刃，就连剑锋部分也足有指甲厚，摸起来非常圆润。

在两侧剑脊之上皆刻有古体的“屠魔”二字，这也坐实了这柄剑的名字就叫做“屠魔令”。

握上剑柄，一种心意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一刻，屠魔令就仿佛莫语肢体的延伸，轻易就做到了如臂使指，剑随心动。

并且，在一人一剑心意相连的瞬间，莫语也得知了屠魔令的御使方法：

作为非常规法宝，屠魔令平时需要使用者蕴养于体内，蕴养的时间越长，其一剑斩出后的威力越大。

为便于使用者驾驭，屠魔令上还设有十八道禁制，每炼化一层，屠魔令的威力就会再上升一分。

等十八道禁制全部解除，屠魔令才算完全解封。

当年仙魔大战的时候，袁渊曾经手持解封后的屠魔令，一剑斩杀四位同境魔修，威震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