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带支架和射角转盘的小钢炮，主要材料就是那根50毫米口径的钢管，发射部进行了加厚加重处理，增加强度，防止炸膛。支架采用的四脚撑开支架，前短后长，齿轮传动的射角转盘，可以调整炮口的角度。

至于发射方式，则比较原始，从炮口填装魔化棉，发射部设置小孔，插入导火线，用通条压实，最后放入钢制的钢球，作为炮弹。

这是秦颂利用手头的工具，能设计出的最好的炮。蒸汽机和小钢炮，几乎耗尽了秦颂手头所有的材料。向莉雅展示的目的，一是试验威力，二就是沟通一下材料的供应。

“这又是什么？”露娜好奇的凑过去，瞪大眼睛对着炮口：“一个管子？管子里会有什么知识？”

“莉雅，还记得那天的陶罐吗？”秦颂笑吟吟的问道。

莉雅深吸一口气：“印象深刻！”

“那假如这种工具。可以像发射弓箭一样，把陶罐发射到目标地点呢？”

“像射箭一样？”莉雅有些震惊了，她回去之后就曾思考过，那种陶罐的威力的确十分惊人，但缺点也很明显，属于定点攻击，非常具有局限性，操作起来危险很大。

可是现在，听秦颂的意思，竟然可以发射出去。

“是的！”秦颂点点头，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个5厘米左右，十几厘米长的圆柱状物体，外面像是裹着莎草纸。

考虑到小钢炮的口径有限，暂时又没办法制造真正的炸弹。仅仅依靠魔化棉把钢球或者石球发射出去，打击面太小了，而且没有膛线，精度也不高。

除了常规发射钢球炮弹之外，秦颂发散思维，还想到了一个办法，来自于华夏人民的古老智慧——二踢脚！

二踢脚的原理简单，双层装药，底层爆炸产生反冲力，使爆炸部升空，并凌空爆炸。其过程和发射迫击炮弹，极为相似。

最重要的是制作简单，用树胶粘合的多层莎草纸作为炮体，用泥土和砂浆封口。为了提高威力，爆炸部再填充钢珠、钢针和铁片，凌空爆炸，造成最大的面杀伤。

发射的过程也会大幅度简化，点燃引信，放入炮筒。当然，缺点也很明显，发射过后留下的残渣过多，需要费力气来清理。

不过这已经是秦颂所能想到的，最大化小钢炮威力的办法了。

当然，二踢脚只是过渡期的尝试，只要有充足的时间，更大威力的，真正的炮弹迟早会制造出来。

钢球弹作为点杀伤，而二踢脚作为面杀伤，可以依据实际情况使用。

没办法，小钢炮的口径实在有限。要是口径够大，哪怕是石头也能带着冲击向前弹跳，造成强悍的线杀伤，对付集群冲锋的骑兵会有奇效。

总之，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

“拉尔夫，点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依旧是上次的实验场地，点火手依旧是拉尔夫。他的耳朵经历了上一次爆震，失聪了足足一个下午，听力才恢复过来。

手里拿着二踢脚，拉尔夫都快哭了。

为什么又又是我？

眼看着其他人又跑的远远的，不少队友都头来同情的目光——士官长这个活，还真是艰巨啊。

钢炮架好，角度调整为大约四十五度，方便估算射程和爆炸点。秦颂调整好一切，拍了拍拉尔夫的肩膀：“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记住，点燃后一定要扔在这个筒里，然后捂住耳朵，能跑多远，跑多远。”

有了上一次的惊吓，拉尔夫更加紧张了，眼里闪烁着泪光，嘴唇哆嗦着：“好，好的，统帅。”

随着远处的秦颂，手轻轻向下一挥，拉尔夫咽了口唾沫，哆嗦着手点燃了引信，快速的塞进炮筒里，捂着耳朵没命的跑起来。

Boom！

一声闷响，强大的后坐力让整个钢炮都哆嗦了一下，二踢脚激射而出。

“呼……”

短暂的沉寂，让露娜以后爆炸结束了，刚刚把手放下来，又是一声震天的巨响，在空中爆炸开来。

猝不及防的露娜吓的一哆嗦，要是莉雅及时扶住她，差点儿就重演了上次的屁股蹲儿。

“两……两声？”

秦颂聚精会神的盯着爆炸的方位，估算着爆炸高度，因为抛物线的原因，大约在十几米的高空爆炸。

爆炸点距离发射点大约两百步的距离，和二次爆炸的引信长度有关。如果把射角继续降低，爆炸点在几米的位置，杀伤力应该会进一步加大。

当然，具体效果，还是要实地勘察。

勘察的效果和秦颂预料的差不多，由于爆炸高度太高，钢珠、钢针的冲击力有些削弱，不过仍旧能射进泥土大约一指的深度。

莉雅望着秦颂从泥土里挖出来的钢珠，瞠目结舌道：“智者阁下，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有两次爆响，而且会飞出去？还有这么钢珠是怎么回事？”

她显然不了解爆炸的原理。

“莉雅，这就设计到复杂的知识了。简单来说，第一次爆响产生动力，就像松开弓弦，把箭射出去。第二次的空中爆响，就像拉开第二次弓弦，把无数的钢珠像下雨一样发射出去。”

“天哪，钢珠都嵌进泥土里了。”露娜倒抽着凉气：“下雨一样，这要是人站在下面——天哪，简直太可怕了。”

每个人都在赞叹，可秦颂却皱着眉头，摇着头道：“效果有点儿差啊。”

这还效果差？？

“秦，这就是你说的爆炸的艺术吗？”爱丽丝参与了二踢脚的制作，深知他往里面放了多少钢珠和钢针：“实际上造成杀伤的，就是无数的钢珠吗？”

“是的，爱丽丝。”秦颂手里捻着钢珠，点点头：“爆炸产生的内部压力，会把钢珠散射出去，从而造成大面积的杀伤。看起来不会致死，但——可以大幅度削弱战斗力。”

“看起来还需要进一步改进啊。”

……

艾福尔岗哨，临近黄昏时分，养好精神的艾琳娜在琳达的陪伴下，站在了望塔上，观察着周遭的动静。

“琳达，你觉得那个陶罐里究竟是什么啊？”

对于陶罐的威力，艾琳娜的印象深刻，她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里面总不会是真的封印了什么魔鬼吧？

琳达沉默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嘭的一声，我的耳朵都快聋了。现在想想……等等，琳达，有情况。”

远处迷蒙夜色笼罩的荒原上，灌木丛和巨石零散的分布着，艾琳娜敏锐的黑暗视觉，却发现了不太一样的地方。

至少有两处灌木丛的后面，隐约有影子在缓缓移动。

“兽人来了么？”

“嘘……”

艾琳娜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很快就看见灌木丛摇晃了一下，缝隙中露出一张吐着诡异的图案的兽脸。

艾琳娜心中一紧：“是兽人。”

琳达扶住她的肩膀：“先别紧张，艾琳娜。看清楚有多少？”

“嗯！”

艾琳娜点点头，开始搜索其余的身影。随着暮色的逐渐浓郁，在普通人的视野中，荒原俨然是一片无法穿透的黑暗浓雾。

而兽人们显然不知道，远处有一双能够洞穿黑暗的眼睛，在凝视着他们，行动逐渐变得大胆了一些。

“一，二，三……四个。目前只看到四个。怎么办？琳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