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漠倏地一怔，看着莫希月认真的神色，不知道说些什么。

“幻境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能让你迷失，明知不是真的，却还是不愿意醒来？

莫希月看着他，眼神明媚却又怀念：“幻境里的我们不是在大燕，而是在很久很久之后的社会，那里男女平等，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工作，那里还有一个代步工具叫做公交车，比马车大，也比马车快。

我们就是在公交车上的遇到的，有人伢子见我孤身一人，想要拐卖我，你挺身而出，替我化解了危机。

你还跟我去了医院，就是现在的医馆，和我一起照顾我的母亲。”

“听起来不怎么样，在大街上虏人，显然治安很一般，不安全。”庄漠摇头晃脑的，眼中却满是深思。

这样的世界观对于庄漠这个在封建社会长大的人来说，显然是非常离经叛道了，男女平等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

莫希月忍不住笑了笑，也不和他争辩什么，而是笑道：“确实，不过那都太远了，我也只是留在那里看看，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语气很轻快，完全听不出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庄漠皱皱眉，想再问几句，可莫希月却是不愿意回答，直接继续做起了自己的睡美人。

到了晚上，众人才下了马车，找到一家客栈投宿。

“看来各门派已经有人对幻花宫动手了，不知道这个红依宫主能不能坚持。”江予凡饶有趣味道。

庄漠默默吃着饭，没有接话的意思。

莫希月很佩服江予凡能在得知众人身份后，来回切换状态，并且没有任何迟疑的能力。

便主动接着道：“我看那红依宫主能力超群，爱憎分明，可比那些自命不凡、自视清高的人好多了。她能坐稳江湖的头筹，可比那些伪君子要好得多。”

“嫂子，你不能因为自己刚刚得到了她的许诺，就这么帮她说话。红依在武功方面自然是没得说，但她私生活混乱也是江湖人都知道的，听说这些年又变本加厉了不少。若是她坐稳江湖的头筹，江湖的美男子可就危险了！”江予凡连忙道。

莫希月的小脸一寒，冷声道：“江兄弟见过她虏人？还是见过她身边跟了哪些男人？”

江予凡顿时一噎，垂头丧气道：“没有，我与那红依并不熟悉，只是远远的见过，听过她的传言而已。”

“谣言止于智者，没有亲眼见过，那就不能说是板上钉钉的事。”莫希月冷声道，“并非我为她开脱，只是她恶名昭彰，但谁都没有亲眼看到过什么，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不足为信。

江兄弟日后还是擦亮眼睛，不要什么话都信，不然会被骗的。”

江予凡默默扒饭，根本不想说话。

“月儿说得对，我看那红依洒脱不羁，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写在脸上，不管这些传闻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我们看得也只是她的能力，私生活如何，不关我们的事。”庄漠默默替莫希月夹菜，顺便帮忙道。

江予凡觉得自己已经饱了，这两个一唱一和的，根本不是为了红依如何如何，分明是来虐狗的。

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江兄弟对日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吗？”莫希月突然问道。

江予凡一愣，迟疑道：“我向来是随心所欲，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跟你们到了江南地带，我就继续四处游荡，可能不跟你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一定是江南地带，这里有什么讲究吗？”莫希月敏锐的抓住关键词。

江予凡的神色有些古怪，半晌后无奈道：“嫂子，你这是怀疑我什么吗？天地良心，咱们相遇那都是个意外，我要是心怀叵测，早就动手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江兄弟多虑了，我也只是舍不得江兄弟，随便问问。”莫希月面无表情道，“江兄弟这一路上可帮了不少忙，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怀疑呢？”

话虽这么说，但江予凡可没从莫希月眼中看到半点儿完全信任的意思。

“呵呵，嫂子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江予凡有些不悦道，“我游览过许多地方，江南地带更是我熟悉的主场，而且苍穹阁的大本营也在江南地带，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还是早点儿离开才是。”

“江兄弟这么说，倒是让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莫希月吃着饭菜，冷漠道。

“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说了，吃饭吧。”江予凡也是一脸寒霜道。

“嗯，月儿，好好吃饭。”庄漠看着莫希月叮嘱道，眼神却在不经意的掠过江予凡，漫不经心道，“江兄弟你不要放在心上，月儿嘛，刚从幻境里醒来，分不清幻境还是现实，说话不经过思考的。”

江予凡微微带笑：“莫兄弟放心，我这个人向来大度，这点儿小事，很快就会忘的。”

庄漠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认真的给莫希月夹着菜。

江予凡果真是说到做到，面无表情的吃完饭，然后和平时一样进了房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

“月儿，你怎么突然对他这样，是发现什么，还是怀疑什么？”庄漠扯扯她的袖子，低声问道。

莫希月也吃好了，看着庄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在想，到底我们身上有什么不同，能让苍穹阁的两个出名杀手一个个的为我们所用？

沈清颜和我算是旧识，我们放了她一马，还刺激她融合了人格，她主动帮我们，还算是情有可原。

而江予凡，他和我们只能算是萍水相逢，根本就是陌生人，就算他再自来熟，也不至于全身心的信赖几个陌生人，将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他的想法，我一直都没明白。

今天，只是随便试探两句，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庄漠也微微沉思起来，这个问题他很早就考虑过，只是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