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凡瞳孔微震，看着莫希月的目光又变了几分，如果不是他仔细排查了莫希月，他此刻真的怀疑凶手就是莫希月了。

莫希月似是没有察觉到江予凡的目光，冷淡道：“既然使用人皮面具，那么可能就多了起来。一是凶手知道了灵常在的计划，便用人皮面具化作她的合伙人，并且展开了反杀。此人可能是随行中的人，也可能是随便雇佣的一个人。

二是凶手根本不认识灵常在，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只是通过观察后，带上人皮面具获取她的信任，伺机杀害她。

三是凶手就是灵常在的合伙人，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要毁约，便雇凶杀人。

三种可能，根据毒药来看，除了第二种，都是很有可能的。”

“果然嘉贵妃娘娘就是厉害，但是这样一来范围就变大了。”江予凡由衷的称赞道，“不过逻辑上通透了许多，灵常在计划杀人，那这个人多半是和她仇大苦深，但根据她的身份又没有其他办法。微臣斗胆推测，有两个可能，一是陛下，一是嘉贵妃娘娘。”

“后宫妃嫔都依附着陛下而活，她灵常在也一样，下毒谋害陛下，她还没有这个胆子。”莫希月非常冷静道，“还是本宫的可能性最大，她对本宫的恨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才下手，已经很理智了。”

江予凡没有说话，却非常赞同莫希月的推测。

莫希月低着头，微微思索：“假设是第一种，那么这个幕后之人就只能是本宫，陛下要是想要谁的命，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但是本宫的所有证据，江大人也看了，所以这第一种不成立了。

第二种的范围太大，不好推论，如果有必要的话，那就搜查一下流窜到安德的流犯。

地址三种的话，那就只能排查到对陛下或者对本宫同样抱有敌意的人，别的不说，本宫随行这么久，除了灵常在其他人还没有对本宫有过敌意，本宫没有办法给出什么建议，江大人觉得呢？”

江予凡听着莫希月的话，脑海中也不断做着可能和假设，半响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微臣虽然一直跟着陛下，但平时也不曾和太多人接触，一时间也补充不出来什么，只能根据这些信息，回去继续探查。”

莫希月的眸光突然一变——她把江予凡给忘了。虽然江予凡跟在庄漠身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甚至屡次相帮，此事更是第一个站出来接手案件，可是不能证明他就是清白的！如果江予凡和灵常在密谋，那这件案子就没有办法定下来了。

“不急，本宫再看看，说不定就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莫希月收敛眸中的光芒，不动声色道，从琴枫手里接过工具，又细细查看起来。

江予凡此刻才有些后悔，这些推论是相当重要的，二人就在大街上谈论，难免会被有心人听到，对破案有害无利。

莫希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认真的查看，却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暂时离开现场，赶回衙门。

“江大人想从谁查起？”莫希月冷静的问道。

江予凡将调查出的结果一一写在纸上，缓缓道：“除了陛下和娘娘，其他人都有可能。”

莫希月点了点头：“这样的话，这部分本宫就不参与了，最后把结果和本宫说一下就可以了，本宫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就派人来找本宫。”

说着，便起身，整了整裙摆，翩然离去。

“恭送嘉贵妃娘娘！”江予凡站起身，恭敬的行礼。

“琴枫，派几个人从小摊到现场的各条线路都走一遍，好好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标记。”莫希月板着脸吩咐道，“另外去调查一下袁璃儿和方敏之，本宫昨天还遇到了一个少女，你应该记得，把她的所有信息都给本宫找出来。”

琴枫被莫希月狂轰乱炸的命令给弄得很懵，除了答应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回到官府就忙得团团转，半响才浑身细汗的回来。

“娘娘，陛下请您去一趟。”琴枫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道。

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太复杂的东西她不明白，但是庄漠和莫希月之间不同的氛围还是很容易察觉的。

“不去。”莫希月摘着首饰，冷声道。

琴枫一愣，没有想到莫希月这么豪横，小心翼翼道：“娘娘，这不合适吧，到底是陛下……”

“不去就是不去，他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派个人传话就行。本宫今日乏了，要早点休息，晚膳不用等本宫了。”莫希月非常冷漠，一件件的将身上的杂物褪去，俨然是要休息的模样。

琴枫非常犹豫，但见莫希月态度坚决，也说不出什么，只好忐忑的将莫希月的话委婉的转述过去。

……

“莫小姐，请您下车。”凌一恭敬道，态度比路上时好了不少。

沈清颜面无表情，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没有牌子，但她也是在京城待过好一段时间的，对京城的建筑还算熟悉，略微思考便能猜到她这是在哪儿——三王府的侧门！

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被带到了三王府，那想抓莫希月的人就是三王爷庄远了？还有这个凌一，一路上赶路，强忍着怒气和沈清颜交谈，现在到了京城，反而讲究起来。

“下车之后呢？跟着你们从侧门进三王府？庄远也就这点儿能耐了吧，敢抓我，那就让我从正门进去啊！”沈清颜冷笑一声，将莫希月刻薄时的样子学了个十足。

凌一的面目冷淡：“莫小姐怕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现在是王爷的阶下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路上对你忍让，也不过是王爷怜香惜玉，不想伤你，现在到了门口，莫小姐要是再给脸不要脸的话，休怪我对莫小姐无情了！”

“是吗？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怎么样个无情法！”沈清颜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