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希月思来想去，还是同意和庄漠一起去看一看。

九妖被他们关在了一间房间，推开门时，莫希月看见她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一身夜行衣在白天看起来有些突兀，她垂着头，碎发随着飘下，遮住了她小半张脸，更添了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更绝的是，阳光从窗户穿过，刚好落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散发着难以言明的圣洁。

“沈姑娘，是我。”莫希月缓缓走进来。

九妖没有回应她，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

莫希月觉得很是奇怪，想要伸手碰碰她，却被庄漠拦住：“她可是苍穹阁的杀手，你这么大意，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是偏见，她是苍穹阁的杀手，却也是我认识的沈姑娘，就碰一下，不会有事的。”莫希月不赞同的摇摇头，伸手推了推她。

庄漠顿时着急起来。

然后二人发现，九妖她……睡着了。而莫希月刚刚的一推，正是把她叫醒了。

“好歹也是刀口舔血的杀手，怎么防备意识这么差？”庄漠很是怀疑。

说话间九妖已然醒了过来，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绑着，眼中有情绪浮动，抬起头看着二人，不由得有些惊讶。

“沈姑娘，是我。”莫希月又复述了一遍。

“我认得你……庄小姐，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绑我？”九妖的声音有些沙哑，并不如从前一般清冷悦耳。

这一回，莫希月也察觉到不对了。

“沈姑娘，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莫希月试探性的问道。

沈清颜微微皱眉，低声道：“庄小姐把我带到这里，我怎么会知道这是哪儿？”

莫希月和庄漠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继续问道：“那你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昨晚发生什么了？我一直在医馆休息，并没有注意。”沈清颜摇头道，“庄小姐，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为什么要绑着我？”

“九妖？”莫希月不死心，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句，而沈清颜没有任何反应。

“沈姑娘，我们有几句话要说，你稍等一会儿。”莫希月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拉着庄漠就往外走。

“你也看出来了吧，她好像不是九妖，就是沈清颜。”看到莫希月的异常，庄漠已经有了定论。

莫希月肯定的点点头：“九妖昨天的表现可以证明她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不至于假装失忆来欺骗我们。所以九妖的妹妹到底死没死，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自己的记忆可能是混乱的，但昨天江兄弟控制她说出的那些话，应该不是假话。”庄漠道。

莫希月也觉得很有道理：“那现在是，九妖有沈清颜的记忆，沈清颜却没有九妖的记忆，沈清颜只在白天出现，九妖却出现在晚上。

那问题来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犯错的是九妖，把沈清颜交给苍穹阁的人，也没什么用吧。”

庄漠不禁揉了揉眉心，没想到人都抓住了，还有这么多事。

“让江兄弟再来一次吧，试试能不能控制沈清颜，得出结果。”庄漠无奈道。

很快，庄漠、莫希月、江予凡三人就又走了进来。

沈清颜不禁皱了下眉，她决定眼前这个男人，很眼熟，她好像什么时候见过。

“沈姑娘，是这样的，你昨晚刺杀了他，才被我们抓住的，同时你还杀了三个寡妇。我们怀疑你的记忆出现了混乱，所以想让他……帮你看看。”莫希月尽量说的委婉。

可沈清颜的表情却肉眼可见的疑惑起来，莫希月所说的每一件事她都没有做过，要不是她觉得莫希月不会无中生有，此刻怕是已经生气了。

没有得到沈清颜的回应，莫希月顿时进退为难，江予凡却一把将她扒开，笑道：“嫂子不用说这么多的，我这一招不需要她同意。”

“……”莫希月很想表示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但见江予凡已然开始，还是乖乖闭上了自己的嘴。

“你是谁？”

“沈清颜。”

与昨晚截然不同的回答。

“知道九妖是谁吗？”

“不知道，从没听说过。”

“知道苍穹阁吗？”

“没听说过。”

“昨晚你在哪儿？做什么？”

“在医馆休息。”

“那三个寡妇是不是你杀的？”

“我只救人，从不杀人。”

一问一答，速度极快，完全没有撒谎的可能。

江予凡也是觉得奇怪，撤了催眠术，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已然是有些苍白，但相比昨天，好了不止一点儿。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昨晚的事。”江予凡面色沉重道。

庄漠和莫希月都不意外，他们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觉得头疼道：“那看来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现在怎么办，还要把她交给苍穹阁的人吗？”

“现在不适合把她交给苍穹阁了。以苍穹阁的脾气，她绝对会成为实验品，直到找出她身上的秘密。”江予凡叹了口气，显然是对苍穹阁没有任何好感，“如果只是惩罚，我不会有任何恻隐之心，但我反对任何人成为实验品，莫兄弟，不同意把她交给苍穹阁了。”

江予凡目光灼灼的看着庄漠，显然有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架势。

莫希月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二人起冲突，直接挡在庄漠面前，低声道：“江兄弟，现在不是我们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我们没有办法私下解决。

如果江兄弟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我和夫君都会和你商量的。”

这句话，让江予凡也很是为难。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可他却绝对不能忍受任何一个人成为苍穹阁内的实验品，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身上有什么古怪对吗？”沈清颜突然道，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古波不惊。

莫希月偏过头，看着她，低声道：“沈姑娘，这件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我们也不想这样，但因为其中牵连许多，我们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