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死无对证。

莫希月突然很佩服宁妃，自己最得力的大宫女就这么死了，她居然半点儿表情也没有，不知道该说是薄情还是冷静了。

“嘉贵妃，你可有什么想说的？”柳皇后问道。

莫希月很想不具形象的耸耸肩，但还是忍住了，微笑着看着柳皇后：“皇后娘娘想让臣妾说什么？”

柳皇后倒也是哑口无言，除了碧落的一面之词还真不能直接证明什么。她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她是中宫皇后，又在庄漠面前，定是要表现自己的皇后的宽容与大度的。

宁妃见柳皇后不说话，顿时有些急了，恼怒道：“敢问嘉贵妃娘娘，碧落与您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你照顾好她的家人？可是嘉贵妃与她有什么合谋？”

“碧落……碧落不是宁妃的贴身宫女吗？本宫能与她有什么关系。至于她为什么求本宫照顾她的家人，可能是看本宫面善？”莫希月歪着头，没有一丝慌乱。

原本打好了腹稿的宁妃顿时也是被噎了个够呛，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夸自己也就算了，还要损别人一波，就她面善，其他人都不面善呗。

“本宫知道宁妃因为小公主生病有些慌乱，但是所有的怀疑应该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碧落是你的贴身宫女，她什么心思你应该最清楚，她的家人是什么情况，你也是最清楚。”莫希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看在你忧女心切的份上，本宫不与你计较。”

宁妃真是被她气的够呛，咬牙切齿道：“那真是多谢嘉贵妃娘娘了。

不过娘娘说得对，碧落是什么人，臣妾最是清楚，她向来单纯，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这次牵连到笑笑生病，想来也是别人用家人威胁。

她是本宫最看重的人，本宫不能让她白白丧命！”

“宁妃心里有数就行。”莫希月笑道。

都是宫里人，性子再直也只是私底下什么都敢说，当着正主和庄漠的面，还是知道收敛的。

“不过臣妾对朱颜散的来历十分好奇，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宫中，莫不是有敌国奸细混了进来？”宁妃好似好奇的问道。

单凭碧落，看来是攀不上莫希月了，宁妃下意识的从朱颜散下手，毕竟这才是重头戏。

莫希月的长姐可是敌国皇后，这么一个好用的身份，傻子才会放过。不止这次，说不定还可以把林答应的错全都引到莫希月身上。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宁妃当真是冷静，小公主到现在都还没醒，宁妃却对旁的事如此感兴趣，本宫佩服。”莫希月笑道，笑容不乏讽刺。

朱颜散一事谁提都可以，可偏偏不能是宁妃。作为一个母亲，关心女儿才是最直接的反应，而不是在这儿到处攀咬。

然而在场诸人，不是柳皇后那般自持身份，就是茹嫔那般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到头来，只能是宁妃自己提出来。

宁妃的面孔有一瞬的红润，显然是被气坏了，怒道：“公主自有太医医治，本宫只是想找出害人的凶手，不然这样的事，怕是以后还会发生。嘉贵妃还是不要误解臣妾的一片苦心。”

“没有误解，只是就事论事。”莫希月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普通小事，“不过宁妃这么说，那是本宫多事了，宁妃还有什么想说的，就继续说吧，本宫去看看小公主。”

莫希月并不是开玩笑，说完便起身走去，宁妃却下意识的拦住她。

“怎么？宁妃舍不得本宫？还是宁妃，想要以下犯上？”莫希月眯着眼睛看着她，仿佛洞悉了一切。

宁妃浑身一寒，她对上的不只是莫希月的目光，还有庄漠和柳皇后。二人的目光都很平静，可宁妃就是感受到威胁。

“笑笑自有太医医治，就不劳烦嘉贵妃了。”宁妃勉强解释道。

莫希月后退一步，很是不解的看着她，像是看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疑惑道：“宁妃怎么会这么想？太医医治是太医医治，亲人的关心可不是太医能给的，宁妃想要追查凶手，本宫没有意见，但是拦着本宫，似乎不是这个意思吧？”

“嘉贵妃，都是自家姐妹，往后还要见面的，可别伤了和气。”柳皇后开口劝解，声音还是那般温柔。

莫希月虽然知道整个屋子里，除了庄漠这个局外人，其他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但听见柳皇后这般偏心的话，心中也是有几分火气的。

“皇后娘娘明鉴，并非是臣妾想要伤了和气，而是宁妃咄咄逼人，屡次冒犯本宫。若不是看在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本宫惩治她都没有半分不对。现在不过是说几句话，还算是轻的了。”莫希月笑道。

柳皇后也没想到莫希月会公然顶撞她，但语气温温柔柔的，她想发火都不行。

她默默看了眼庄漠的表情，希望从中看出点儿什么。却见庄漠眼睛黝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妃，别说本宫不给你机会，你既然想查凶手，那就正经八百的查，本宫猜想皇后娘娘也会愿意的。”莫希月笑道。

柳皇后被迫点了点头：“宁妃若有什么需要，本宫和陛下都会鼎力相助的。”

“不就是朱颜散吗？下毒之人肯定还有残留在手，不如就搜搜寝宫好了，搜到谁就是谁。”莫希月笑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宁妃差点儿就笑出声，同柳皇后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臣妾自证清白，就从臣妾的寝宫查起吧。”宁妃提议道。

真是一个好主意，怪不得她一直赖在明月宫不走，原来是栽赃嫁祸格外的方便。

莫希月想着，面上不露愠色，笑道：“宁妃说的也是，就查查明月宫好了。”

柳皇后自然不会拒绝，连忙派人去搜。而庄漠则是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

这是针对她的局，怎么会忘记栽赃嫁祸呢？不用想，明月宫中一定会搜出朱颜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