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后主似乎要支撑不住。”

千铃的声音从玉符传来，叶染白右手一紧，竟然将玉符直接捏碎了！

连一句安排都没有，叶染白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屠茗正聊着天，一转眼人就不见，着实愣了一下，扔掉酒杯，看一眼夜色，尚未破晓。

“又骗人！”

说完，也紧随而去。

没有叶染白挡着，谁都无法阻拦他，便是花夺羽也眼睁睁的放人离开。

一方天并未立刻随二人走，先是将目光投向花夺羽，后者嘴角仍旧温和，

“道主放心，道门人在这里，定会善待。”

将道门人留在魔宫地界？

一方天不满意，他停留这里，可不是让魔宫人善待道门的。

并未多解释，一方天吸收经验和教训，直接给弟子传音：“随老道走。”

妖法已破，一方天可不敢再赌魔宫的信誉，谁让身为魔主的半夜白亲手撕开契约！

……

月明星稀。

银色的月光好像格外偏爱虚盘坐于半空中，被数千柄寒剑守护的蓝衣男子。

他闭着眼，看不到任何情绪，无论是挑衅还是谈话，从始至终都格外平静。但经历厮杀的人再也不能平静的看着他，剑痴……如他从未动过的身姿一般，凝成一柄将碎未碎的剑，随时都像是支撑不住，又随时都能爆发出让人惊叹的力量。

“他的剑道变了。”

曾经见过剑痴出手的华龙道人，弹走盗版三叉戟上第二个龙头上的血迹。

“嘀嗒！”

被弹走的血滴落在地上无人认领的白云刀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只脚踩住白云刀，也将那滴血盖住。

“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人。”是人，就有极限。

清亮的女子嗓音响起，华龙道人看向连拂尘都被斩断一半的墨玉仙子。

“我是真的欣赏他，这江湖要是多一些剑痴一样的人，也许会变得很不一样。”华龙道人说着，眼中忍不住冒出一抹向往之色。

墨玉仙子闻言，也仔细打量起半空中盘坐的山河止。

雪碎剑浮于身前，月光透过剑身折射到地面，正巧落在他投射在地的影子中心，在黑色的影子中露出一柄亮白的剑廓。

这是一个将剑修到心的人。

“本道也不忍，若非他不和魔宫站在一处，本道愿意保他一命。”

华龙道人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不久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原来大家都喜欢这种人，可惜……

“偌大的江湖，真的难以融下一个纯粹的人……不，是一个强大的傻子。”华龙道人不知道是在感慨山河止，还是在说其他。

“不能再拖了，黎明之前，必须破阵！”

有人开口，打破难得的平静。

一个个分神合体的修士们安顿好伤势站起，提起武器装备，一举突破剑阵。

下方的弟子虽然无法和剑痴的力量抗衡，但也纷纷举起武器，对准围在剑阵前的魔宫众人。

这是破开气运最后的战斗。

黎明降至，一切都会落幕。

从远方看去，如同一个残缺的太极，最中处的一点，被黑色的线条划分开来，将乌压压的人群堵在线外，阻止他们进入被隔离的净土。

明明决战将起，却安静的如同一副画面，除却鼻翼间飘来地面上鲜血的气息，没东西证明这一夜的凶残。

叶染白踏入界碑的瞬间，就见到那个独坐空中，被数千柄刀剑指着的人。

后者也在第一时间觉察到她的到来，双目对视，若凝滞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