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炮怎么用？”马万三举炮对着江扬。

“哎哟我说马老板，可别走火了。”江扬指了指背阴山方向，“今天有个大英雄在背阴山杀了一只巨大的异兽，枉死城的老百姓都传遍了，你没听说吗？”

“黑爷白爷驻守的地方，还轮得到别人逞威风？”

江扬不语，只是神气地撩了撩下巴。马万三知道他意思了，再看这炮：“用它打的？”

“射程之内，凶邪尽除。”

马万三将信将疑，现在没得一试，总不可能朝枉死城那些孤魂开炮，阎王非得拧了他的头不可。

不过他假意嫌弃了一番，还是将灵蝶拿了出来。几百年了，送想东西给孟梦，她从没收过，难得有个台阶，还是想献献殷勤。

江扬一看，是三只小蝴蝶，分别为黄、绿、黑三种颜色，翅膀呼扇呼扇地飞着。

“拿走吧，这是山伯、英台和文才。”

“还有名字？怎么不叫世贤、品如和艾莉呢？”

“废话真多！”马万三伸手用蝙蝠袖一扇，就要赶江扬走。江扬却还对马万三的囤货感兴趣，他想看看货仓，可马万三说什么也不肯。

江扬脑筋一转，朝他勾勾食指，让他过来听个悄悄话。

“你有这些好东西，我未必就没有。大家都是活着见阎王的人，势必都有自己的能耐。马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以后我有什么好的，拿来给你看，你有什么好的，也别藏着掖着，咱们互助互利，互通有无，你觉得怎么样？”

马万三拿着手里的炮，这东西确实是他游历各界都没见过的。

“你到底是谁？”他问江扬。

“我？我是能搞到好东西的人，你知道这一点就行了。生意人，只问利益，万事看轻，你说呢？”

马万三看了看他，忽而哈哈大笑。

“你个小兔崽子！行啊，你想看我这里的货，就等你下回得了好货再来找我吧。你这炮要是不出我所料，是你全部家当里唯一值钱的吧？”马万三朝他狡黠一笑，“别说爷爷我不近人情，这炮对我来说也就是个鸡肋，你以后要想拿别的好东西来把它换回去，也不是不行。

“马老板讲究！”江扬就喜欢和这样爽利的人打交道。

一老一少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相视大笑。长阶梯上面路过的鬼魂还以为马万三疯了，匆匆离开，生怕他甩出一堆法宝耀武扬威。

江扬忽然一个激灵，悄悄打开副本信息，进度果不其然已经完成25！

【枉死城·鬼市】分支boss已攻略，鬼市商人马万三好感度达成，暂时收入【人物图鉴】，全部任务完成后即可正常差遣。

“小兔崽子，以后可多拿些好东西来孝敬爷爷。”

“哈哈哈……”江扬笑得开怀，谁是谁爷爷，55后见分晓。

他收起灵蝶，跟马万三道个别，就往忘川返程。

回到时，看到孟梦和白鹿正在亭子里说话，便走过去将灵蝶拿出交给孟梦。

孟梦接过，虽然预料到江扬能办成这事，但没想到他一来一回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一共三只，分别叫世贤、品如、艾莉。”

“哦……马万三没有为难你？”

“可费了我一番功夫，差点就死在枉死城了。不过这是孟婆大人交代的差事，我肝脑涂地也得办好啊！”江扬没说换炮的事，倒是把其中曲折强调得凶险万分。

白鹿偷笑，显然是知道内情，孟梦没好气地瞪他：“小白，你可别笑了。大家都能光明正大去找马万三换东西，就我去不得。现在这人有求于我，我让他帮我换一件，怎么就不行了？”

白鹿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

江扬见是白鹿在这里，就猜到林惊墨一定是喝高了，回去迷迷瞪瞪，他这好兄弟就替他来接他了。

白鹿看江扬一脸了然的模样，也不多做解释，直说道：“那江公子与我回去吧？”

“好嘞。”江扬又对孟梦说，“那孟婆大人答应我的事，可得守承诺啊。等我离开冥府那天，再来跟你讨酒。”

孟婆不答，只摆弄着手心上的灵蝶，看样子心情很不错。

江扬跟白鹿走了，孟梦的令牌他还放在虚空仓库里，刚才不便当着白鹿的面归还，不然谁知道这个眯眯眼会做什么不必要的猜想。

“江公子，你打算在冥府逗留几天？”

“呃，这说不准。”江扬以为白鹿是要赶人，于是又做出一副体虚的模样，“你看我现在头晕目眩的，实在赶不了那么远的路。我老家太远了。”

白鹿驻足，一脸遗憾：“这样啊，那就可惜了。冥府其实过几天就要举行新一届的阴兵百夫长竞选，我也有举荐名额，本想让江公子也来凑凑热闹，若是体虚，那就不便参加。”

“我好了。”江扬振奋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白鹿心里盘算着什么，也许只是图个热闹，也许是想探他的虚实，但既然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继续留在冥府，甚至参与内部活动，就是龙潭虎穴也得闯啊。

“这样啊……”白鹿笑道，“那我就把我的举荐名额给江公子留着了。”

“可我是阳间的人，这样也合规矩？竞选是要比试什么？”

“冥府的低阶官职都是由高阶官职举荐，或是自荐，然后进行统一比试的。可举荐规则中，并没有提到参选者必须是阴间的人。或者说，定规矩的那一任阎王根本没想到会有阳间的活人会来掺一脚。既然如此，我只管举荐，你只管参加，最后能否当选，再听天由命不就好了？”

“你为什么帮我？”

“我帮你？大约是因为……有趣罢。”

白鹿将江扬送到客房，这里就像阳间的佣人房似的，但能有个单人间休息已经不错了，还多奢求什么。

他目送白鹿离开，进了屋就扑在木床上，好好地休息一下，顺便嗑一颗营养素，补充体力。

纸糊的窗户上突然有个小黑影闪动，江扬连忙看向那里，发现那只绿色的小灵蝶从窗纸的破洞中飞了进来，一直来到他的耳边。

“品如？你怎么来了？”江扬诧异。

灵蝶闪闪发光，孟梦的声音从它身上不知什么部位发了出来。

“无耻小贼，偷我令牌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