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素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知道这里面些微的差异，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笑着拍了拍莫云杉的肩膀，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两人默默无语，抬眼望向空中的月亮，各怀心事，禁不住异口同声的叹了一声。

这一声轻叹之后，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忽然莫名就笑开了。

“走吧，萧先生还有你的李大哥还在房间里等着咱们呢。”东方素说着站起身，向莫云杉伸出了手。

莫云杉连忙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一面拍拍自己身上的土，一面也帮着东方素掸了掸。

两人说笑着，返回了房间。

※

在东方素和家人团聚的时候，太子衍正一人独坐在书房的窗边，一手握着酒杯，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东方素现在应该正在和家人团聚吧？李青那个臭小子，肯定也去了！太子衍不悦地想到。随即又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太子衍有些不高兴，不高兴自己心里这种奇怪的感受。

“三郎。”顺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懒懒地应了一声。

“这是刚才晓风送来的，请三郎过目。”顺德说着，弓着腰将一份密报呈给了太子衍。

太子衍接过来，拆开火漆的封印，打开啦一瞧，不禁皱起了眉头。

顺德见他脸色难看，但也没有开腔，埋头给太子衍斟茶。

太子衍将字条卷了卷，放在蜡烛的火苗上，将密报烧了，扔进了香炉里。

“顺德，这几日如果有人来求见，就说我病了，需要静养。”太子衍忽然吩咐道。

“是，那要是圣人来了呢？”顺德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连忙问道。

“不论是谁，就算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来了，我都不见。知道了么？”太子衍不耐烦地说道。

“哦，好的，知道了！”顺德听着太子衍的语气有些不对，连忙低眉俯首。

“另外，你明日一早，差人去把柳太医请来，就说我感染了风寒什么的，让他一定来太子府里。”太子衍叮嘱道。

“是！三郎，我都记下了！”顺德这回没有再多说什么，老实地应了下来。

“行了，你下去吧。”太子衍挥挥手，把顺德打发了出去。

伸了个懒腰，将酒杯放下，抿了一口顺德刚刚给他斟好的茶。

心头莫名又想起东方素的模样，索性放下茶杯，走到书桌旁。

桌上铺着宣纸，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太子衍一手挽住袖口，研开墨汁，挑了一支趁手的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勾勒起来。

看着东方素的模样渐渐显现在纸上，太子衍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只是他自己都并未察觉。

※

时候不早了，李青和萧先生起身告辞，秦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秦家二老此番折腾，现在终于能睡个安生觉了。

东方素也终于能谁在自己的床上了，自己的床铺果然是比牢房舒适多了！

就偷个懒吧，今天就不再练功了。东方素这么想着，脑袋一挨着枕头，便立刻睡了过去。

倒是莫云杉，总觉得心里慌慌乱乱，一时又想睡，却又睡不着。反反复复在床上折腾了许久，也没能睡踏实。

第二日一早，睡得饱饱的东方素神清气爽，换了身深蓝色的男士胡服。一出门，就瞧着睡眼惺忪，哈欠不断的莫云杉，笑道：

“怎么？我回来了，你倒是睡不安稳了？是不是想着你李大哥想得睡不着觉了？”

“姐姐！青天白日你说什么荤话呢？不是说要去锦绣布庄吗？”莫云杉噘着嘴，慌忙转移话题。

二人说笑一回，收拾准备妥当，向二老说明去处后，这才离开了家。

东方素依旧带着加帕尔送给她的帷帽，尽管如此，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她也一一跟众人礼貌地回应。

走出了榆木坊，东方素忽然拉着莫云杉，拐进了街边的一家小吃店。

“姐姐，才吃了早饭，你又饿了？”莫云杉好奇地问道。

“嗯，你不是想要吃包子么？这家的大肉包子看起很不错的样子，咱们尝尝，再给阿耶、阿娘带些回去。”东方素满不在乎地说道。

有包子吃，莫云杉当然很开心：“可是，咱们不是还要……”

莫云杉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方素抢过话茬接下去说道：“我知道，咱们还要去买菜嘛。对了，还有上次那位杨刘氏，就是说自己的女儿被狐仙掳走的那人，我当时答应了，却又被抓进了官府，今天正好可以去她家看看呢。”

“哦……”莫云杉茫然地应了一声，随即察觉东方素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东方素带着面纱，莫云杉也没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总觉得有些蹊跷，索性也不再多问，由得东方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多时，莫云杉和东方素便带着几个大肉包回家了。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秦洪氏正准备出门买菜，见二人快步走了回来，诧异地问道。

东方素笑着将包子塞进秦洪氏手里，说道：“嗯，我忘了东西在家里，路过包子店，瞧着不错，就买了些回来，给你和阿耶尝个鲜。”

秦洪氏高兴地接过包子，客气两句，连忙返身朝屋内走去，边走边喊：“老头子，出来，闺女买了包子回来孝敬你！”

东方素拉着莫云杉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莫云杉一言不发，怔怔地瞧着东方素古怪地行径，静静地等着她主动告诉自己。

东方素进房后，又在房内转了一圈，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拉着莫云杉在一旁坐下，悄声说道：

“刚才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也不知道谁。所以，我不放心，才拉了你回来。”

“有人跟踪我们？我怎么没有瞧见？”莫云杉惊讶地说着，摸了摸脑袋。

“唉，你没注意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我刚出来，就有人跟踪我，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咱们现在还是小心些为妙。毕竟，鱼掌柜是加帕尔的人，这层关系，说不定跟踪我的人也知道，如果被人发现我们跟加帕尔之间有瓜葛，这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