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沉浸在迷茫中的王圣，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自言自语了。不过好在，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不是一个人。

“他在说什么？”女孩们听到了王圣嘴里含混不清的声音，却没有听得真切，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

鬼斯通距离王圣略近，倒是听了个大概：“他好像在说什么变化之类的？”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挠了挠头。

“啪”的一声响，把他们三个都吓了一跳，回头却见秋叶原博士在那里，正右手握拳砸在了左手掌心，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见可知，那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博士？”两个女孩齐齐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就连鬼斯通也把注意力暂时地从王圣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没错没错，这个是我疏忽了，这些变化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轻易察觉的。也怪不得他疑惑，就是我自己都没想到这点上去。”没有回应他们的疑问，秋叶原博士自己在那里也开始了自说自话，不过好在他说话的内容还是能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他们的疑惑的。

下一刻，秋叶原博士猛地回过了神，对着他们说道：“让小圣先退出来吧，我大概知道他的困惑了，这个让我来跟他解释。”

一会儿的功夫，王圣就已经暂停了对设备的探索，连带着把3d龙零号机也给一并放到了外面。现在他们都围在秋叶原博士周围，等着听他的解释。

“小圣，你是不是在疑惑，感觉零号机融入后的系统似乎没有多大变化？”秋叶原博士现在的表情很从容，还带着一点小小的轻松。王圣点头，没有开口。他在等着秋叶原博士的下文。

“其实这倒是在我们的意料之内。”秋叶原博士这句话一出口，就引得大家面面相觑。什么意思？没变化反倒是正常现象不成？

王圣是唯一一个没有和大家一样反应的，他想了想。斟酌着开了口：“其实感觉上还是有点不同的，可这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同。也许是我的错觉也说不定。”

“是不是同样的操作，所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秋叶原博士插口，脸上还隐约透着一丝笑意。

王圣低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您说得对，应该是这样没错，因为我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有没有新增功能上，所以对原有的功能没有太上心，因此没多少留意。现在听您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这种感觉。似乎我在进行同样的操作之时。每一次的运行步骤都比前一次要简化一点，速度也就更快一些。”

“博士、小圣，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自己说，快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玫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别急别急，这就告诉你们原因。”在听了王圣的描述后，秋叶原博士给人感觉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就像是有了什么发现一样。

“小圣的感觉没有错，这正是我们预先想到的效果之一。”秋叶原博士说着，脸上的笑容开始逐渐绽开，“用3d龙来主导系统。从而实现人工智能效果，其中一个主要的设想就是人性化的管理和自主思维判断的能力。”

“这两者其实都不是在短期内能够见到显著效果的，可是从长期上来说。它们的效果并不逊色于任何新增的功能。因为它成功突破了系统原有的线性思维模式，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与人类极为相近的跳跃式思维能力。”

“按照原来系统的设置，你在进行相同的一系列操作时，所需的步骤流程以及时间都是相对固定的。但当有了3d龙在主持的时候，系统就会根据你的使用习惯，对运行步骤进行进一步的简化，从而提高效率。”

“那不就是？”王圣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错，就是一个长期而又细致的针对性定制。能够让设备与你的契合度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提升，直到你用起来感觉就跟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那样自如随意。”

“果然是这样吗……原来我之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王圣点头表示明白。女孩们在一旁则是已经听得呆住了。

“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所察觉，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这就跟两个人相处是一个道理。相互的习惯、性格、观念等等方面，都存在一个磨合的过程。直到最后达到最理想的程度。”

这其实很好理解，就好像同样一个传递物品的动作，传送带只能提供匀速的传送作业，但人就可以随意地将东西递到对方的跟前。哪怕是机械手臂可以做到和人手类似的效果，可起复杂程度要远胜传送带，而同样的动作对于人来说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融入了3d龙的系统，其努力的方向就是从前者向后者靠拢，这正是开发者们的设想所在。他们甚至还有一个更遥远的想法，就是当发展到最后，系统能够根据使用者的需求，自行生成新的功能！

王圣所不知道的是，这套系统在融入了3d龙后，其实还有一个对他而言更有价值的功能已经自动生成。只是这对于一心搞研究的秋叶原博士等人来说，其价值小到了接近于微不足道的程度，因此他一时疏忽之下也就没说。直到后来的某次意外，才让王圣见识到了这个对他来说极具价值的功能，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边王圣在感受3d龙给他带来的变化，而在另一边，某些人同样也在为相关的事情争吵不休。

“砰”的一声响，比夏斯的手重重地捶在了桌面上，发出的动静之大，在房间里几乎形成了回音。

“瞧瞧你们的人做的好事！”他的嗓门已经接近了极限，几近于声嘶力竭的咆哮了，“派出去这么多人，结果行动还是让那几个小鬼给破坏了，还连带头的都给抓了！”

在他对面，与他隔着桌子相对而坐的南波狂还有石原枫，面对对方的发难丝毫不以为意，而是交换了一个眼色，都看出了对方毫无表情的面庞下隐藏的得意。

石原枫沉吟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比夏斯！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都已经清楚了，可以说，这场原本十拿九稳的行动之所以会失败，邪刃要负上绝大部分的责任！”

“是，外围没有拦截住是有责任，可邪刃自己带着大部队还不是被人家横扫了？之前花了那么多时间都没有突入目标内部，遭遇外来干扰时又无力应对，这么看下来怎么都是他这个领头人的错吧？相比之下，寅韦虽然没有挡住对方，却在关键时候救出了大部分人手，要算账，也算不到他的头上来不是？”

寅韦，就是那个暗中坑了邪刃一把的马屁精，在这次行动过后，他彻底公开投向了疯狂二人组。

“还有，注意你说的话，寅韦现在是我们的人不假。可行动的时候，他还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反倒是邪刃，他只怕早就是你的人了吧？”南波狂也适时插了一句，语气绵里藏针，不仅把对己方的指责推掉，还把火引回了比夏斯自己身上，暗示他应为这次的行动失败承担责任。

“你！”比夏斯一时怒极语塞，唯有涨红着脸，伸手指着二人说不出话来。

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原本想得好好的，借着这次行动的机会，让投靠自己的邪刃立个功，增加一点说话的分量。却不想十拿九稳的功劳横生变故，非但事情没办成，连自己刚拉拢过来最得力的人也给搭进去了，自己还落了个一身麻烦。

从打听来的消息以及事件的后续发展来看，他几乎可以确定，寅韦那个马屁精是南波狂石原枫安插在邪刃身边的暗棋，为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坑他一把。而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做到了——尽管任务没能成功，可他们至少清除了一个对自己不怎么友好的潜在威胁，也算是有所收获。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比夏斯则可以算是大败亏输，好不容易从他们手里争取来的立功机会，结果抢功不成，还把刚笼络的得力手下给搭了进去，整个一赔了夫人又折兵。

“行了。”位于上首位置的一块显示屏上，坂木冷着脸开了腔，“你们两边都给我收敛一点，别以为你们各自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道！组织现在正是最困难的时候，要是都像你们这样还挖空心思内斗，那么完蛋是迟早的事！”

这话说得有些重，两边的人都赶紧站了起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坂木又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件事我先给你们记下了。接下来，你们先给我把你们自己的事情办好，别再让我为了你们头疼。否则，后果你们自己明白！”

“是！”众人齐声应道。

坂木沉吟了一下又吩咐道：“那几个小鬼确实有些麻烦，现在却也不是对付他们的时机。你们先对他们保持观察，必要的时候，安排行动的时间适当避开就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发展恢复的时间与空间，只要挺过了这一段，有的是算账的机会。在这之前，不许多事！知道了吗？”

最后的话里，还是泄露了内心强忍的不忿。(未完待续。)

ps：谢谢不得林和龙心？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