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拿藤条来！”

颜怀康刚喊了一句，一旁的张苓蕴就冲过来拉住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教训一下这个目无尊长的混账！竟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主君，不行的，您别打她，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昨夜还病了，难道您就不心疼么？”张苓蕴声泪俱下地哭求道。

“主君。”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有下人拿着藤条进来了。

颜怀康丝毫不为所动，他一把推开拉住他一只胳膊的张苓蕴，拿起藤条走向颜绪青。

“手伸出来。”

“别……不要……”颜绪青惊恐地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吓得双腿发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却在触及到他阴沉的脸色时又吓得不敢躲了，“我……我没错……爹爹为何要罚我……”

“咻”的一声，藤条破空划过，先是落在颜绪青的肩头上，而后又擦过手背。

“啊！”颜绪青疼的尖叫一声，往后躲去。

“主君，主君，您不能这样，她伤还没好啊！”

那一声尖叫简直就像一把尖刀划过张苓蕴的心头一般，看着颜绪青疼的一张小脸皱在一起，眉头紧锁，唇色惨白，她心疼的又扑上去，紧紧地抓住藤条阻拦颜怀康。

“松手！”颜怀康冷冷地瞥她一眼。

“不，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饶了青儿。”张苓蕴固执地抓的更紧了。

她在赌，赌颜怀康对她的感情，虽说最近他们总是吵嘴，但颜怀康毕竟宠了她这么多年，她的恳求他多少应该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

但她这回失算了，颜怀康用力一把推开她，抽回手中的藤条再次挥向颜绪青。

而张苓蕴因为没站稳，摔向一旁，额头正好磕在桌角。

“啊！”颜绪青疼的又是一声尖叫，而后便顾不得疼，赶紧跑向张苓蕴，心慌意乱地扶起她，“阿娘，你没事吧？”

张苓蕴一手按着头，一手撑着地站起来，她晃了晃脑袋，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额角撞的有些疼。

眼见颜怀康是真生气了，连阿娘劝也不管用，颜绪青这才死了心，当即跪下承认：“爹爹，我说我说，刚才是我撒了谎，我今日确实是翻墙出去了。”

“好啊你，如今你竟然都学会翻墙了，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颜怀康气的头疼，他抬手捏着眉心大口喘着粗气来回踱步，“你说你今日这么着急，翻墙也要偷溜出去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我……我去……我没……”

见她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清楚，颜怀康又急了，高高举起藤条吼道：“你说不说？”

颜绪青吓得登时闭上了眼，一条胳膊挡在身前，脱口而出道：“是四皇子带我出去的。”

“你！你跟四……”颜怀康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她，突然想起早上来府中拜访的四皇子。

颜绪青不明白颜怀康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替四皇子解释道：“爹爹，四皇子他今日特意来看我，知道我病了还带我去散心，他其实很关心我，对我很好的，不知爹爹先前为何对他有那么大的偏见，今日他特意来家中拜访，爹爹竟也不让我出去相见，不知爹爹可是听了京中的谣传，那些话都算不得数的。”

“你这蠢货！到如今你还在替他辩解，他若不是个浪荡子弟，怎么会做出翻墙私会这么不得体的事。”颜怀康指着她怒骂道。

“爹爹，您还说呢，四皇子今日来拜访时，您若是不推脱，让我出来相见，我们自然不必这样。”

“哈，你说什么，照你这么说，这事还成我的错了？是我逼得你们不得已翻墙私会的，是么？”颜怀康被她气笑了，说着说着，又是一藤条随意挥向一旁的桌椅。

“咻”的一声，颜绪青吓得把耸着肩抱着胳膊，把自己缩成一团，张苓蕴也在身后抱着她，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头安慰她。

“主君，您就别再吓唬她了，青儿也没做错什么，又不是她眼巴巴的非要缠着四皇子，那四皇子若是对她无意何必要做到这份上。”

听到张苓蕴求情，颜怀康更生气了，他指着她骂道：“若不是你从小到大一味的纵容她，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好好的一个孩子让你给教成什么样了？”

“我怎么了，主君您这是在迁怒我么？”张苓蕴将眼角的泪拭去，站起身走到颜怀康面前扯这他的胳膊，让他看向自己，“我是她阿娘，我不疼她谁疼她，主君你么？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疼爱过她么，在你心里怕是谁也比不过颜家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颜怀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许是最近两人争吵过于频繁，有些事情在心里积压太久了，话都说到这份上，张苓蕴决定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之前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原以为你是心里真的有我，可是就在前几天，我在书房看到了那幅画像，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不过就是别人的影子而已。

看你对颜思卿这么好，想必你一定很爱那画像上的女子吧，可你最后还不是娶了秦氏，你这么爱她，可最后还是为了颜家的荣耀放弃了她，转而纳了我这个影子，如今青儿的幸福前程你又哪会放在眼里，你这么讨厌四皇子，难道是因为他挡了你的仕途？”

“啪！”

张苓蕴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颜怀康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身侧的手还在颤抖着。

“主君这是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张苓蕴捂着脸，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你……你……这么多年以来，你心里竟是这么想我的？”

“主君要我怎么想，难道那幅画像竟不是您的物件？那么宝贝地捧着，嗯？”

眼泪越流越多，模糊了张苓蕴的视线，此时她已看不清颜怀康的脸。

颜怀康或许心里没有她，可她心里却是一直爱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