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背着谢成礼上了马车，两人一路去了江南书院。

到了江南书院，马车没有直接停下，而是一直绕到了书院的后山。

在后山的半山腰处，隐隐约约有几间瓦舍，那里面住的就是江南书院如今的院长，谢成礼幼时的先生——吕山。

谢成礼在京城谢家长到七岁，却一直没有正经启蒙。

直到来到江南城入了江南书院，才正式在吕山门下启了蒙。

虽说谢成礼因为身体原因，只念了几年书就匆匆退学，可是他依然是吕山最聪明的学生。

谢成礼扶着谢文的手，一路沿着小径走上了半山腰，人几乎被汗水湿透。

“公子，还是我背您吧！”谢文不忍公子受苦。

“不，”谢成礼拒绝他，“我如今体内的毒已经尽除，正是要好好活动筋骨才是。”

再说，他来拜见先生，还要下人背着来，岂不是对先生不尊重。

当白须老者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影时，惊讶不已。

“先生。”谢成礼朝他深深作揖。

吕山眼中含泪，看着这个自己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百感交集。

“前些日子，书院的学生们都说你久病于床，怕是……今日见你总算放下心来……”

“劳先生挂念学生，是学生的不是，”谢成礼眼眶也有些发红，“是躺了些时日，不过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夸张。”

“无论如何，这都是你的造化……”

吕山仔细打量谢成礼，果然外面说的做不得数，“我瞧你身体虽然同过去那般，可是精神却很好。”

“先生慧眼，家里请了大夫细心调理，的确是好多了！”

“好，好，”吕山连连点头，“有起色就好！”

小书童端了茶送进来，又沉默的离开。

吕山问道，“你来找我，可是为了之前说的事？”

谢成礼点点头，“先生，您懂我。”

“可是，”吕山担忧，“进入贡院参加考试，那可就不是三两天能轻易出来的，你的身体才有好转，可能承受得住？”

“或许等你再休养个一两年，等下一届秋闱也无妨。”

“先生，”谢成礼道，“我可以的，您放心！”

再等三年，时间太长了。

吕山神色一凛，“傻孩子，你何苦如此拼，命只有一条……”

“先生，我不是强撑，是真的对自己有信心。”谢成礼一脸笃定。

吕山素来知道这个学生心志坚定而且有分寸，既然他说可以，那必是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

“也罢，你是个好样的，先生为你感到骄傲……考前的这些日子你务必在家好好休养，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先生来办。”

“谢谢先生！”谢成礼再次朝吕山行师徒礼。

……

杨桃和妙妙在谢成礼房间一通收拾，最后搬回下人房。

回到熟悉的房中，她心不在焉。

“小姐，姑爷能醒过来，应该是很高兴的一件事，为什么您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妙妙问道。

“我这么明显吗？”杨桃摸摸自己的脸。

“是啊，小姐。”妙妙点点头，可不都写在脸上。

当初眼看姑爷命不久矣，明明小姐比谁都难过，怎么现在姑爷醒了，小姐反而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