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好一番解释，施雪雯终于弄清楚了一件事情。

之前那七星剑术的确是施雨柔施展不假，但在这之后的举动却再也不是她的主观行为。

对此，施雪雯当然存疑，只是无论她如何追问，施雨柔却再也没有做出进一步解释。

既然对方不愿开口，现在也不是好奇时刻，施雪雯急声道：“施雨柔，既然你说剑灵与你无关，那就快快制止她的行为！”

施雨柔表情有些为难。

如果不是对方亲眼所见，就连施雨柔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能有这种本事。

这倒不是说她无法施展八星，毕竟施雨柔对于八星剑术早就炉火纯青，甚至领悟出了“飞花”剑术。

但眼前的八星剑术却与自己之前的简直是天差地别，毕竟当年可没有剑灵生出。

“姑妈，对不起…”施雨柔艰难开口，“这剑灵并不在我的控制之内…”

“施雨柔，你太让我失望了…”施雪雯只当对方不愿帮手，脸色再次阴沉。

“我…”施雨柔也是有苦难言，一阵语塞。

“不愿帮手可以，但我也希望你识相一些，不要与我为敌。”说着施雪雯便向着吕纯方向赶去。

“姑妈，不要…你不是它的对手！”施雨柔急忙阻拦，可施雪雯已经迅速远去了。

“我…我到底该怎么办…”事情进展到这种地步，施雨柔陷入了两难境地，喃喃出声。

“做出选择的确不易，但是雨柔你要记住，如果你无法坚守本我，迟早会有恶果降临！”施雨柔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二长老…是您吗？您不是已经…”施雨柔身形一颤，眼中有晶莹闪烁。

“没错，指引你使出冰龙吟，几乎将我的残存意识消耗…我虽然恢复了清醒，却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吕幽幽轻声道。

“二长老，对不起…我…”施雨柔哽咽道。

“事已至此，道歉之言已经无济于事了。”吕幽幽轻叹道，“更何况我已经知道，一切的确错不在你。”

“不…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始终无法放下仇恨，事情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不！是他，都是他的错！”说着，施雨柔的情绪忽然癫狂起来，眼中满是凶光。

“冷静！”吕幽幽的声音虽然微弱，却的确将施雨柔的暴躁情绪抚平。

“雨柔，你要记住！有些事情或许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所以我不会强求你去做一些违背内心的事情，只希望有朝一日在你得知真相的时候，能不要为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后悔…”吕幽幽道。

“寒江无情，万物凝霜。清潭落月，幽幽为光…”

“二长老！二长老！”

丢下了最后一句话，吕幽幽便没了声音，任凭施雨柔如何呼喊却再也得不到半点回应。

“后悔…我怎么会后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施雨柔想要坚定内心，声音却是颤抖，“难道…是我错了吗？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后悔…”

…

“凡人之躯，果然还是无法与规则之力抗衡啊…”连绵的痛楚已经让吕纯感到麻木。

伤口，流血，结痂，他身上几乎覆盖上了一层暗红色的铠甲，再也没有一寸完好肌肤。

虽然一只未然之眼的确有些照顾不周，但如果不是此物总能让他在关键时刻避开致命伤害，吕纯怕是早就葬送在了琉璃界中。

放眼看去，此处天地之间还有无数“雨滴”没有落下，刚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攻势不过是九牛一毫…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算自己拥有未然之眼，吕纯也不敢保证还有命在。

“嗯？”察觉到身后风声，吕纯下意识就要防御。

“是我！”施雪雯急忙闪躲，出声道。

“施长老？你来作甚？”见到来人，吕纯一阵惊慌，就要将她撵走，此刻只有待在施雨柔身边才最安全。

“呵，亏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高招？”近距离之下，施雪雯才发现吕纯的狼狈状况，微微蹙眉，“废话少说，一起解决了这个家伙！”

“施长老，眼下这种状况可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了！”在规则之力面前，他们完全没有胜算，吕纯急忙摇头。

“不试过怎能知道？”施雪雯白了吕纯一眼，“婆婆妈妈可不是你的性格，劝你省省力气，快用五灵术法助我！”

说着，施雪雯立刻驾驭剑车，将一片飞雪招来，向着剑灵席卷而去！

“唉…”吕纯无奈笑笑，既然对方已经动手，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卷起狂风帮助飞雪加速。

“呵，又一只蝼蚁！”相比之前，剑灵的言语利索了许多，轮廓也清晰了起来，能完美地将蔑视表达。

“不要是有了几分人样，口气倒是不小！”说话间，施雨柔的攻击已经到了剑灵身前，将对方卷在了风雪之中。

这道攻击看似普通，效果却是显着，让剑灵清晰的轮廓再次变得模糊。

“这招的确可行！”见状，施雪雯眼前一亮，按照她的判断，这剑灵毕竟是由能量生成，只要将它的能量冲散，便能让一切回归太平。

“吕纯，再加把劲！”不敢犹豫，施雪雯立刻将第二道攻击备好。

毕竟是曾经的同门中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吕纯也铆足了精神，全力辅助对方攻击。

“不好！”感觉到这边异常，正在旁边犹豫的施雨柔忽然眉头一皱看了过来，急忙将冬剑祭出！

她的反应虽然不慢，可终究是败给了距离，那边的剑灵在她出手之前就已经消散在了施雪雯和吕纯的配合之中。

“奇怪，这规则之力为何还未消散？”解决了剑灵，压迫感却久久没有散去，让吕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呵呵…”一道冷笑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

“剑灵…还在。”吕纯与施雪雯同时惊呼。

“以为这样就能除掉我？你们人类实在太过乐观。之前我只是为了方便才幻化出虚影，你们将它击散，又能对我造成何种威胁！”

“本来，见到你能与五灵沟通，我还有些意外！到头来却不过尔尔，实在是让人失望。”

“既然这就是你们的全部实力，那就在我的琉璃界中灰飞烟灭吧！”

剑灵的声音忽近忽远，就在话语停下的瞬间，琉璃界中忽然有了波动，那无数悬浮的雨滴忽然化作了万千银丝，向着二人身上割来。

“糟糕！”吕纯快速扫视一周，心里忽然咯噔作响。

之前，剑灵的每次出手都有空当，但是这次，他们却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规则之力不是五灵能抵挡的了，一旦中招，他们必死无疑！

可是想要离去，却又希望渺茫。

“八星剑术！飞花！”一声娇喝响起，施雨柔白衣若雪，忽然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们面前。

定睛看去，她手中的冬剑好似有了生命，剑光忽然动荡起来。

随着光线忽明忽暗，天地之间忽然扬起了雪花，在万千银丝之中自由穿梭着。

先是粉尘一般星星点点，接着又变成了片片鹅毛，其中剑意浓烈，在本就压抑的气氛中再添了几分深沉，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蓦地，施雨柔将冬剑向着头上一指，四周立刻卷起了呼啸寒风，将那完全银丝隔绝在外，一时再也无法靠近丝毫。

“二位长老，我来拖延时间，你们快点离开此处！”施雨柔头也未回，急声道。

“什么情况？”吕纯还以为对方是来火上浇油，已经做出了防备，却没想到却是雪中送炭来的，忽然有些错愕。

“好！那你多加小心！”施雪雯也没和对方客气，她不觉得剑灵会对施雨柔出手。

“施雨柔！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背叛我不成？”剑灵明显有些意外和不满。

“他们二人出现在此只是一场误会，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困扰，放他们离去又能如何？”施雪雯冷声道。

“你应该清楚吕寒江在做什么，若是将他们放走，万一引起什么麻烦，你应该知道后果如何！”剑灵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意。

“他们并不知情，能有什么麻烦，就算真的出事，有什么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施雨柔皱眉道。

“呵，我只怕是你承担不起！”剑灵冷声道。

左看看，右看看，之前的种种猜测终于成为现实，吕纯眉头一皱：“难怪！我总算想明白了，原来你这装神弄鬼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剑灵，而是水灵珠！”

此话一出，四周的压迫之感忽然沉寂了片刻。

“看来我是没错的，果然留你们不得！施雨柔，如果你再不让开，莫怪我连你一起除掉！”

杀气浓郁，与万千银丝一起绷紧的，还有几人的精神。

“施雨柔，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走吧！”施雪雯虽然对施雨柔心中不满，但亲情却是藕断丝连，让后辈为自己付出代价，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姑妈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后悔。”施雨柔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呵…果然还是那家伙对你说了什么吗？”剑灵的声音阴冷无比，“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自然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虽然我的剑灵身份有假，但这琉璃界却是真的…能与琉璃界融合，便能脱离五行困扰，说起来你们还应该感谢于我…”随着话语声起，那万千银丝已经顺滑得好似无浪湍流，“恭喜你们不枉此生！”

“真是狂妄！”施雨柔面色一寒，“今日我就要用这冬剑，彻底将你我之间联系斩断！”

八星之上，再点光泽，施雨柔的八星瓶颈，在多年之后终有突破，竟然有了凝成九星的趋势！

“有趣！没想到我这九星剑术！竟是冬剑之名！”施雨柔忽然眼前一亮。

“来了！九星剑术！霜寒十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