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嚯，还挺好看的。”萨莫在裴妮娜踏出飞车的时候吹了声口哨，嘴边勾起一抹略有些痞气的笑容，满面的真诚让人颇信服他语中的夸奖。

“啊，我也觉得。”在出来前已经看过魔镜反馈的着装效果的裴妮娜一点也不自谦地说道。

“但是你不觉得穿着有一丢丢少吗？”萨莫微蹙着眉，打量着裴妮娜的目光像是一位数学大家在研究一道世界级的难题。

裴妮娜状似不解地摇了摇头，“你难道是中世纪的审美吗？炎热的夏日不就应该穿得清凉些才舒服嘛。”

萨莫听裴妮娜这么一说，知道她是误会了，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胳膊什么的都露在外面，不觉得太阳底下会太晒了吗？要是贪图一丝丝的小清凉晒伤肌肤就得不偿失了。”

“有点道理。果然萨莫最贴心了。”裴妮娜丝毫不吝自己的赞美之词，突然得到女友的表扬的萨莫有点不好意思，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裴妮娜还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在他那样重地伤害了她之后。

裴妮娜似是能够猜出萨莫心中所想，淡淡一句道：“过去的事情就别惦念着了，毕竟我们都是要活在当下的人，来一趟人间不容易，让自己心里少一点负担，看开点过日子吧。”这是她对萨莫的衷心直言，也是对自己的劝慰。但是她并不愿在今天这样本该轻松享受的日子里被沉重的哲思包围，于是她旋即披上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亚麻外衣，问萨莫道：“你看我加一件外套效果如何？”

“很漂亮。我很喜欢。”

“等一下。”裴妮娜叫住正打算收飞车的萨莫，“你有没有什么浅色系的衣服可以换上，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穿情侣服了，唔，白色的也行。”

萨莫表示他恰好有一套或许恰会合适的衣着——白色亚麻上衣和米白牛仔裤。

“简直是天作之合。”裴妮娜心满意足地看着萨莫换上了那套色系搭配得与她刚好相近的衣服（“为什么你可以看着我换衣服，这不公平。”——萨莫的嘟囔），眼睛笑弯成了两弯月牙，主动地伸手挽住萨莫的胳膊，后者将自己的手与她的手十指相扣，牢牢地握在手心。

威尔伯格度假镇的主干道上随处可见挽手而行的情侣和携带着孩子的夫妇，相较裴妮娜等人一路过来所看到的荒芜景象，这里要繁荣喧嚷得多。这一种繁荣有别于鸩路国的秩序井然却缺少人气，没有人情味的属于一个机械帝国的那种欣茂，恰恰相反的是，它是不规则的，慵懒的，甚至有一些任性的热闹。二者之中若真要找出个相似地方，想来那便是每一个人在它们的怀抱里都不是一个人，都被一种自然而然的“流”裹挟其中，这“流”是鸩路工业链上一环扣一环联动打开的机关，这“流”也是威尔伯格海滩上一浪推着一浪逐层生出的泡沫，总之它们都是无意识的却无法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