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可以拿到水，也可以用水去外面跟人换黄金，你们没出去过不知道，现在用水换黄金可值钱了，到时候我再换成积分，能买更多的水，我们拿水去给小姨他们当租金。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去村里看看，有没有空着的房子租下来，好吗？”

最后一句话似乎说动了大姨，她犹豫了一下，才嗫嚅着说：“可是，陆家沟我们不熟，看上那些房子的肯定很多人，还不是要麻烦你小姨他们。”

表哥见有戏，立马接话：“妈，人活在世上，哪有一帆风顺，永远不麻烦别人的时候。亲戚邻里，就是因为互帮互助，有来有往，才能关系亲密。”

陆渔舟憋了半天，外套已经挡不住外面那气味，她索性跟无尾熊似的扒在她哥身上，脑袋埋在他胸口，等那边终于讨论出结果来了，才跳下来，憋着气扯着哥哥走出拐角。

二人出现在大姨一家，三人脸色各异，虽然他们没有说小姨家的坏话，刚才的话语中也没有要占他们便宜的意思，但总是背后说到了人，就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表哥只不自在了一瞬，就立马站起来，看着陆渔舟和陆新煜双眼发亮：“表哥，表妹，你们怎么来了？”

陆新煜把陆渔舟带到另一边，离那露天厕所远些，才说道：“嗯，刚来，怎么了？”

闻言，大姨一家立马松了口气。

也是，他们说话这么久，依照陆家爱干净没受过苦的性子，肯定不可能在那里憋这么久。

陆妈担心自己这个姐姐一家，来过这里好几次，每次回去，都脸色不好。被气的，当然，也有被熏到的原因。

她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可这个姐姐就跟牛似的，就是拉不回来，死要面子活受罪。她知道，如果两个孩子中的哪一个要是因为住在防空洞的原因生病或者不行了，姐姐也就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事情，可她不想真的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一次陆渔舟过来，是因为想到大姨要面子，不愿意住进自个儿家，不如就在外面给找个空房子租，这样两家都自在。

果然，她提起这个，原本就心中动摇的大姨，一听说不住在小妹家，租在村子里，自己付租金，整个儿都精神起来了。

“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大姨搓搓手，客气客气。

“不会不会，就一句话的事情，反正村长本来也是要把房子租出去的。”陆渔舟跟着客气客气，对待这个大姨，真的不能表现的太亲热，否则大姨又要不自在了。

既然这么说定了，大姨一家二话没说，就收拾东西跟着陆渔舟兄妹俩离开。

说是收拾，实际上真没什么东西，就两个行李箱，里面是几套衣服和一些碗筷，那时出来的匆忙，还要带上水和粮食，其它东西根本带不出来。因此，陆渔舟等着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收拾好了。

离开前，陆新煜分给一家三口一人一个口罩让他们戴上。

戴好口罩，表哥王然提着个箱子，陆新煜从王晚秋那里接过箱子，这一家子虽然住的情况差，但不缺水喝，食物有王晚秋自己出去换的，还有陆家让王晚秋夹带回去的奶糖、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压缩饼干，防空洞多得是饿极渴极了的人，这些小块的可以躲着塞进嘴里，不让别人发现，因此倒没有体虚拿不动东西或走不动路。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王然刚走出洞口，就立马提起箱子，疯跑几步，远离防空洞几十米，这才停下来，仰头对着还在飘散灰尘雨的天空深吸几口气：“我觉得，外面的灰尘都是清新的。”

陆新煜拍了一下王然的脑袋：“大口喘气，小心把灰尘都吸进去了。”

王然有些不以为意：“怕啥，那防空洞里的日子你们是没经历过，盛水的碗里都出绿苔了，碗外油腻腻的发黑还舍不得洗干净，为啥，怕浪费绿苔里的水分呗。这日子我是真过不下去了，在那里过日子，还不如到外面来忍着高温吃土。”

他是真过不下去了，自从进入防空洞后，除了他姐，他和他妈都没有出去过，因为外面温度太高，只能在防空洞里待着。到了晚上，他们也不敢出去，因为山上很危险，晚上黑漆漆的，外面哪个角落里有人都不知道，那些男人都憋疯了，见到个女的就上，他妈这种年纪大的都不放过。还有些性向不正常的，他这种稍微白净些的，简直是那群人的首选。而他姐，晚上也是不敢出去的，能出去的时间，都是白天，撑着表妹送的伞，顶着大太阳去村里换东西。

有几次他不放心，也想陪着去，谁知他姐绑定了那什么系统后，力气和速度都比他大了不少，他去了反而成为他姐的拖累，他姐都跑了，还得跑回来救他，为此还吃了好几次亏。几次之后，他也不好意思跟着去了。

“昨晚上到今天，村子里有上百人闹肚子，我们村的医生说，初步诊断是因为灰尘雨含有大量细菌的原因。”陆新煜笑着看他，“怎么，你也想试试？”

王然瞪大眼睛：“真的啊表哥，上百人，我听说陆家沟的医生因为资源不够，现在只给本村的人看病，生病的都是你们村子的？”

“都是不戴口罩，像表哥这样喜欢吃土的人闹肚子。”陆渔舟上下打量他，“我觉得你也快了。”

闻言，王然立马低下头，不敢再仰头，看着地面急匆匆走：“怎么办怎么办，刚才有些灰尘掉进我眼睛里去了，我会不会拉肚子啊！”

“谁闹肚子是因为细菌进眼睛里呀。”陆渔舟说，“只会眼睛发炎和眼睛瞎了你选一个。”

王然控诉：“粥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陆渔舟躲在哥哥背后，冲他吐舌做鬼脸。

王晚秋把陆渔舟拉到身边，看了眼毫无所觉的母亲，低声问：“没问题吗？”

她指的是租房子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