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 分类:古言 | 字数:5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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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凶手想要做什么
第130章凶手想要做什么
果然,钱大宝一听,立刻将遮盖在眼睛上的双手放下了,吸着鼻子接过画像,仔仔细细的看着,泫然欲泣道:“这扮相,确实很眼熟,很像是仙女姐姐下凡,哦,想起来了,有些像《鹊桥仙》里的七仙女,我记得里面有七个非常漂亮的仙女姐姐,老七是主角儿,她们分别穿着红、青、素、皂、紫、黄、绿七色衣裙。”
说到这儿,钱大宝比划出兰花指,笑道:“你瞧我学得像不像?”笑过之后又带了些哭腔,颤巍巍指着那画上的女尸道:“这个就很像那个翠色绿衣的仙女,颜色绿的跟雨后的海棠叶子似的。”
钱大宝自顾自的说着,哭哭笑笑如同7、8岁的小童,徐胜男盯着崔佑所绘人像,忍不住微微伤感,不知这般好的绘制工笔仕女的功夫,可是常常描绘心上人练出来的?
张狱丞则有些坐不住了,见过爱说废话的,没见过这么爱说废话的。
“我有一种预感。”崔佑忽然正色道,眉宇间微现阴霾。“倘若凶手要演一出《鹊桥仙》,此案只是刚刚开始。”
徐胜男愣了一愣,忽然心中大震,颤声道:“崔寺卿,您是说,凶手可能要凑齐七个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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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是整个长安城所有傀儡戏艺人和匠人的基本信息及家庭住址,这一卷是京城各大绣坊和小作坊的绣娘的卷宗,最后一卷是目击抛尸现场所有人的笔录,包括王团儿家和杨大娘家的姐们和小厮,还有附近看热闹的街坊,标红这一页是那晚第一个看到抛尸现场的女子的口供,另一张被黑墨圈中的是杨大娘家看门小厮的笔录。”杜八斤将三本薄薄的册子放在了徐胜男桌上。
“哎哟,杜帅的效率可真够高的!”徐胜男由衷盛赞。
“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吗?傀儡戏艺人和绣房的绣娘可有交集?”
杜八斤搔了搔脑袋,道:“哎,我们一一查问过了,并没有发现其中有谁既做过绣娘,又精通傀儡戏技艺的。”
“看起来,钱大宝可以先回家了,百香斋的伙计可以证明他吃饭途中未曾离开,确切的说,是陪酒的胡姬可以为他作证,那个晓峰院的同学也可以证明,钱大宝从百香斋到王团儿家,确实是步行。”徐胜男翻阅着卷宗,说道。
“是,钱大宝确实没有时间将尸首摆出这么多花样儿。”杜八斤懊恼道。
“钱大宝目前虽然脱了嫌疑,可将其找来询问,对案子的帮助着实不小!”她由衷说道。
接着又去看那被红圈圈中的名字,倪香儿,这便是第一个见到尸首的人?看名字,似乎也是个烟花女子。
“倪香儿现在何处?她昏厥时,身边的婆子又是谁?”
“这个倪香儿是杨大娘家的一个粉头,她说那晚戌时三刻,闻到一股很臭的咸鱼味儿,觉得烦闷,便出去透气,谁知竟看到了……那一具傀儡尸首,便吓得晕了过去,至于说身边照应的婆子是谁,她并不记得。”
她在卷宗上记录着:戌时二刻至三刻间,杨大娘家的烧饭婆子在院内晾晒腊鱼脯,倪香儿耐受不住出去透气,第一个看到女尸,昏厥过去,钱大宝第二个看见女尸,上前调戏,看见昏倒的倪香儿和某个在旁照顾的婆子,随后进入王团儿家,第三个人便是杨大娘家的看门小厮,他首先看到倪香儿,随之看到女尸。
倪香儿身边照应的婆子究竟是谁呢?她会不会看到更多的东西呢?
“当晚这些围观者中,没有人声称自己照顾过昏厥的倪香儿吗?”徐胜男翻阅着笔录,抬头问道。
“没有,只有杨大娘家的小厮,昨晚出门,准备在巷子里小解时,看到了晕倒在地的倪香儿和尸体,这才发出了那声惊呼,就是您和崔寺卿在杨大娘家查案时听到的那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胜男面上一囧,连忙岔开话题,问:“苦主的身份,弄清楚了吗?可有什么人上报家中女儿失踪?”
“我们查阅了卷宗,没有发现失踪的女孩儿,照理说不应该呀,都二十几日了,总该上报才是,难道说自家女儿丢了,不担心吗?”杜八斤向来藏不住情绪,面上露出既不解又忿忿的表情。
徐胜男沉吟了片刻,才道:“会不会,凶手并未杀死苦主,只是将尸首进行处理和展示呢?”
杜八斤一拍前额,大赞:“徐少卿果然英明,总是能查到旁人想不到的关键处,我这就去查查,看看城中各大义庄、寺庙有什么记录。”
说罢便又风风火火的奔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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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开市锣鼓齐鸣,天上阳光灿烂,却飘着蒙蒙细雨,雨水溅落在赤烈的地面,如同冷水喷浇火烫的铁器,嗤嗤的蒸腾起水汽来,聊胜于无,总算稍稍消解炽烈的暑气。
一辆不起眼的车辇停在东市门口,一只修长玉掌将银钱放在车夫手中,两个客商打扮的男子踏在车辕上,步出马车。
二人正是乔装过的崔佑与徐胜男。
崔佑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目光打量着甫一开市的一家家店面,汤饼店门口,一个模样彪悍的老妇正挥着扫把,‘哗啦哗啦’,将店门口的油纸、落叶等物一股脑的扫到主街上,灰尘飞扬,他嫌恶的蹙眉伸袖,掩住了口鼻。
问道:“说说看,目前都有哪些疑点?”
“一则,是苦主的身份无法确认,并未有人上报女儿或媳妇失踪;现已去各大义庄查档,怀疑杀害苦主和将尸首制作成傀儡的,可能是不同的人。”
崔佑边听边点头道:“此女不事劳作,身有残疾,生前被保护的不错,可能出身富足大家,大户人家有时把脸面看的比人命还重,倘若怀疑女儿跟人淫奔,或是遭歹人坏了名节,宁可遮掩,也绝不会闹开的。”
“是啊,可无法确认苦主身份,咱们便很难推进。”
“无妨,叫杜帅找人牙子问问看,看看有没有哪户人家找他们要人时,提出特别的要求。比如:擅长照顾身患腿疾之人;同时,去医馆问问,看看有没有哪个大夫说起,自己常年诊治的腿疾病患,忽然不必上门了。”
徐胜男忍不住叫了声好:“你是说或许凶嫌正是人牙子介绍去的?嗯,有道理,这确实是凶手接触被害人最简单的法子了。”
说罢,她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册页道:“另外还有,凶嫌熟悉悬丝傀儡,且绣工了得,但目前没有找到同时拥有两个技能的人;其三,第一个看到尸体的是倪香儿,按钱大宝所言,她身边有个婆子,这个婆子究竟是谁,现无从知晓。”
她边说边沾湿手指,轻点册页,翻到第三页,继续道:“还有,就是凶嫌转移尸体的手法,哪怕是晚上,抬着一个如此醒目的傀儡尸首四处走,不可能没人察觉。”
崔佑微一沉吟,道:“平康坊三曲附近的街坊,昨晚有没有见过推四轮车的人?”
这四轮车便是自三国以来惯用的轮椅,据传,孙膑、诸葛孔明皆曾乘坐轮椅指挥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