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 分类:古言 | 字数:5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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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同塌夜话
第77章同塌夜话
崔佑显然被雷到了,放下茶杯,咳嗽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我不喜欢男人。”
“那为何我扮作爹爹时,你明知我是男人,偏偏还往我身上凑?”
崔佑看她一眼,忽然恶趣味的埋首在她的颈窝里,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将牙齿抵在她锁骨上,恨恨说道:“我的忍耐力有限,劝你别一天到晚撩拨我。”接着又无可奈何的承认:“是,你身上的气息的确很吸引我,至于是男是女,当时没有细想。”
“那你是不是天后面首?”
“不是。”崔佑只说了两个字,便让徐胜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说的她都信。
两人一阵沉默,崔佑忽然说道:“你介意把你爹爹死时的情形告诉我吗?”
徐胜男低着头,将下巴用力抵住膝盖,尽量平静的巨细靡遗的将她爹服毒后被人吊起的情形一一说了,当说道他父亲是服食仙游紫身亡时,崔佑的身子颤了一下。
“你曾说过,仙游紫原是用来克制血蛊的,半丸是解药,一丸便是毒药,你说,时间毒药这么多,我爹爹为何偏偏选了仙游紫自尽?还有,你曾说过仙游紫除却明空内卫,旁人不可随意持有,那么我爹爹和明空内卫又有什么关系,可若爹爹早就是明空内卫的人,为何那日,我以爹爹模样加入明空内卫,其他司的司长并不惊讶呢?”
“你所说的毒杀你爹爹的‘仙游紫’,现在可在身边?”崔佑问道。徐胜男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瓷瓶,递给他。
崔佑将瓷瓶中的泛着荧光紫色的粉末倒在手心里,借着烛光细细看了看,又嗅了嗅,说道:“确实是仙游紫无疑。”
借着他又补充道:“你爹爹,徐仲仁,确实不是我明空内卫之人,他手中的仙游紫,可能来自如意斋。”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他想借着这一味毒药说明什么?”
“选择服用天下罕见的奇毒身亡,或许想说明他并非自愿,而是为人所迫、为势所逼。”崔佑缓缓说道,满室的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他下颌紧绷,似乎在紧咬牙关。
徐胜男心中也有此感,看到有人与她同仇敌忾,深觉勇气倍增。
不管是什么样的惊天势力,不管是如何身居高位的权贵要人,她都要查个清楚,大不了拼上自己一条性命。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不知道跟此事是否有关,就是我爹爹的肩膀上,还刻了一个用龙蛇篆写成的,小小的‘耳’字。我也不清楚是何意思,我娘非说是爹爹曾经暗恋的表亲姓陈,所以他在做此刺青,可我总觉得不大可能,以爹爹惧内的个性,若刻了初恋情人的名字,婚后必定想方设法涂改抹去,怎会一直任由那刺青就这么放着。”
“耳,耳”崔佑连着念了两次,并未就此多说,只道:“这或许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还有一点,凶手到底是如何将令尊的尸首吊在房梁上,又从密闭的书房中全身而退呢?”
“是啊,我问遍了家里所有人,没有任何线索,而且只要凶手这么做,势必会留下痕迹,脚印也好手印也好,声音也罢,可整间书房,连同外院,没有一丝人为的标志,也没有一点机关的痕迹,就仿佛是鬼魂所为。”徐胜男长叹一口气,这整件事,她至今也没有任何有用的进展。
“等办完了这桩案子,我再去你家一趟。”崔佑说道,让她心里有燃起一丝希望。
“明玉,怎么从未听你提起你父母,你们不亲近吗?”
崔佑闻言怔了怔,泰然道:“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只觉得母亲对我……很奇怪,物质上从未苛待,态度也温柔和煦,只不过缺少了一些亲近,不论我再怎么故意捣蛋,她也从未凶过我,更不用提打我了。”
乍一听,崔佑这话似乎有点矫情,可细细品来,确实有问题,至少对徐胜男来说,她的闺中密友,哪怕孩子再乖,当娘的再温柔,总有斥责孩儿的时候。
“我爹,就更奇怪了,我犯了错,他从不打我骂我,只把我关在屋子里审,有一回,堂弟弄了个粗制滥造的秀春囊偷偷给我瞧,我还没看,就被父亲抓住了,我堂弟便说是我拿给他的。”
崔佑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想把那段往事忘了。
“后来,因为我死不肯认,爹爹就连着审了我二十七天,每天只吃一顿饭,每天只有一个话题,就是‘你承认吧,承认了就放你出来。’后来,我实在熬不住了,便索性认了。”
“你是你父母捡来的吧!”徐胜男笃定的说。
崔佑‘噗嗤’一声笑了,释然道:“是啊,你怎么跟我的奶母说的一样,我也是通过多年观察其他人与父母的相处,才得出的结论,而且,我猜测我的亲生父母一定是农家贫民,因为我第一次跟着父亲去京郊庄子上查账时,听到鸡鸣犬吠,闻到村里炊烟,心里感到久违的亲切和舒服,那种感觉,在崔家从没体验过。”
怪不得,他自称是平头百姓,怪不得,他将庄子仿照村庐茅舍而建。
心中大感心疼,徐胜男忍不住去揽崔佑的肩,想把他搂在怀里,崔佑却一把推开她,羞恼道:“你这个女孩儿怎么可以如此放肆,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对我动手动脚。”
“什么女孩儿?我叫徐胜男,你以后还是叫我长卿吧,在我没报仇之前,我都是我爹爹,哪怕这样搭着你的肩,你在外人面前也不能拒绝,不然就会害我穿帮知道吗?”徐胜男理直气壮道。
崔佑肩膀宽阔,此刻被她伸长了细瘦的胳膊堪堪扒住,只觉得自己如小媳妇儿般瑟缩,而且她的话似乎哪里不对。
他扒开她的手,怒道:“至少,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请你尊重我的意愿。”徐胜男把脸凑过来,冲他做了个奇丑的鬼脸。
崔佑一把推开她,抓住她的手腕问道:“我家那个凶宅,你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哪壶不开提哪壶!干嘛啊,只许你压我,就不许我抱你嘛?咱们不是生死之交吗?”徐胜男抱怨着。
崔佑喘匀了气才转头望着她,吹弹可破的脸上带着不服气的表情,说不出的俏皮可人,他喉头微动,正色道:“我既然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从今往后,你万万不能跟别的男子走得太近,亲昵太过,我既知情,就不能不管,明白吗?”
徐胜男觑着他神色,翘着嘴巴点了点头。
第二日,徐胜男多睡了一会儿,起来去厨房讨了块蒸饼,边吃边晃到外院,只见崔佑正和小黑练剑,两个人都生的极好,一个是翩翩贵公子,一个是濯濯美少年,一个稳扎稳打,尽显名师风范,一个剑锋凌厉,颇能别出心裁。
二人显是对垒许久,额上背后皆已汗水涔涔,院中一片勃勃之气。
周围的大娘们指指点点的笑看,评说者二人的身材与姿势,时不时还悄悄耳语,嘻嘻嗤笑,徐胜男也一边啃着饼,一边看的津津有味。
这时,一个庄稼汉子跑过来,报道:“崔寺卿,樊川别苑那边好像出了些岔子,有个队长模样的兵头儿在外边等着您呢!”
徐胜男眉头一皱,叹道:“真不叫人消停,一大早能出什么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