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俗话又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卫天则觉得，自己已经沉默得够久了。如果再沉默下去，自己以后就再不会有任何地位了。

再说了，这也不算是他挑事，是朱雀自己先挑事的，就算是最后扯出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来，也不该是他背锅！

卫天则一直在心里给自己做思想建设，然后在朱雀嘲讽的目光里吼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

他的情绪太过激烈，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控制好自己说话的音量，吼得刘宝都侧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在干什么？”

卫天则有点尴尬。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过激了，尤其是如今朱雀和刘宝都用一种不正常的眼神看着他。

然而他心里也实在是委屈。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再忍耐下去了。哪怕是冒着被刘宝嘲笑小题大做的风险，他也得把这话说完。

“老大你看她！”

他声嘶力竭地又吼了一声，伸手指着旁边一脸懵逼的朱雀，声音洪亮得仿佛自己在替天行道。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今天就一直阴阳怪气的，从在那边审问那个女人的时候就开始了！”

朱雀被他这么一责备，也是怒从心中起。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自己的错！”

卫天则十分勉强地笑了一下：“我的错？”

他脸上的笑十分敷衍，有一种愤怒得几乎都要爆发出来的无奈。

“你倒是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我到底有什么错？”

朱雀白了他一眼。

“我现在有正事要做，懒得跟你纠结，随便你说什么。”

说罢她再也不肯看卫天则，转过头去和刘宝说话。若是之前，卫天则肯定就这么忍下去了。可如今朱雀这阴阳怪气的时间持续得实在太久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就这么忍耐下去了就得忍耐到天长地久去。

怒火在心中，恶向胆边生，他伸手抓住了朱雀的肩膀，强迫着她转过头看着他。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朱雀眉目之间涌动出许多的不耐烦来。

“你特么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做了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要我给你记住了随时拿出来鞭尸吗？”

卫天则满眼的错愕，而后他几乎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我做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我看你是被那个巫娜传染了，整个人都变得神神道道的不知所谓！”

朱雀眼中的怒火更甚，终于也不再兜圈子了。

“你给我闭嘴！什么叫我被巫娜传染了？你自己看不上巫娜就能随便诋毁她了吗？之前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意思去质问她？你哪来的脸？”

卫天则听出朱雀声音里的维护，也明白了过来，这事情还是围绕着巫娜的。

巫娜巫娜巫娜。

又是这个女人！

这简直是个甩不脱的小鬼了！人都走了还阴魂不散。

他声音里的嘲讽十分明显。

“朱雀，我看你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在普渡斋待久了没见到男人，如今索性就直截了当地弯了？还真有意思。”

他看着朱雀脸上的颜色变了，心中半点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十分快意。

“你就是弯了也看清楚啊，别见了一个女人就往上扑，我看你那房间里丢着的那个就不错，不如你收了？哦，说起来你刚刚好像是一直在调戏她来着……”

朱雀气得疯狂地尖叫：“卫天则！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卫天则冷哼了一声。

“你要当舔狗不要拉上我好吧，我对你那女神巫娜没兴趣，别老在我面前提她，恶心！”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巫娜的恶意，惹得朱雀直跳脚。

朱雀一抬手，把鞭子扬了起来。“我看你是皮痒了，都不知道礼义廉耻几个字如何写了！”

她的声音里饱含着愤怒，鞭子被舞得虎虎生风。

卫天则见她如此也只是冷笑，而后往后退了半步做了个应战的姿态。

“怎么？踩到你尾巴了？叫得这么疯。”

朱雀狠狠地甩了一下鞭子。

“你给我闭嘴！”

刘宝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终于是忍不住出手了。

他一手抓住一人的手臂，脸上的神色冷得要冻结成冰块。

“闹够了没有？！”

他一用力，两个人都同时被甩了出去。

卫天则扶着墙，朱雀则半跪在地上，气势汹汹地对视的模样，仿佛两人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刘宝的目光冷冷地从两人身上越过去。

“怎么？你们还要不要我给你们腾位置？”

卫天则觉得朱雀简直不可理喻，忙不迭地就开始告状。

“老大！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先阴阳怪气的，我也没说什么，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才想问清楚情况，可她就是这么对我的！”

朱雀目光凶狠，明显还在情绪之中，闻言也愤怒地大叫。

“你还敢说！老子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口无遮拦！”

卫天则总算发觉朱雀的状态有些不对了。

她从前脾气也暴躁，可也不是这样不讲道理的。这个样子……若换了第三个人看着，谁都不会怀疑他对她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好了！都给我闭嘴。”

刘宝忍无可忍地开口制止了两人的战斗继续变得凶残。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还真想闹个天翻地覆不成？朱雀你整天说不想在这里待着，我怎么看着不像呢？我看着你倒是像喜欢这药王宗呢，想方设法都要受了伤赖在这里。”

朱雀红着眼看他。

“我不是！明明是卫天则……”

刘宝叹了口气。

“行了！那些车轱辘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倒是说清楚，他是怎么得罪了你？我看着这几天他都和我待在一起，还真看不出来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朱雀的眼眶依旧是红的，委屈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也不像是在无理取闹。

“他……他根本不是人！”

卫天则闻言又要暴起，被刘宝拉住了。

“行，你倒是仔细说说，他究竟如何不是人了。要是你说的不错，我也能帮着你教训他不是？”

朱雀眼眶红着，愣愣地看着刘宝。

沉默了许久之后，刘宝惊讶地挑了挑眉。

“怎么？这事和我也有关系？”

朱雀继续沉默，刘宝却开始仔仔细细地回忆了。

“可我这几天也没干什么啊，巫娜说我们要装作中毒了的样子，我可是门都没怎么出，还能惹什么事？”

朱雀眼看着他的猜测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去了，急急忙忙地开口解释。

“不……不是你的事情！都是他……”

她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也没说明白，好在如今卫天则有刘宝压着也不会再中断她，她倒是有了时间慢悠悠地把事情讲清楚。

“你知道巫娜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吗？”

刘宝挑眉：“她不是说她在这里也考察得差不多了，所以就走了吗？”

朱雀呸了一声。

“那都是给这个不是人的东西留点脸面而已！”

卫天则一脸的错愕。

“我什么都没做！老大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朱雀哼了一声。

“那天你们自己在中毒的时候轻薄了她，你看了视频还是不信，又找他确认了一次，是不是？”

刘宝皱着眉看卫天则。

这件事他也记得，可那时候卫天则来去都很快，应该不会干什么其他的事情。

卫天则一脸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的也和刘宝之前的没什么不同。

朱雀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冷笑连连：“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你觉得你们轻薄了她，她也就这么忍耐下来了，必定是图谋不轨是不是？”

卫天则茫然地看向刘宝。

他和刘宝确实都有这个怀疑，可他们从来没有挑明说过！莫非是巫娜自己察觉了什么，所以为了避嫌就这么走了？

若真是这样，他也算是做得有不周到的地方，可也不至于让朱雀这般恼怒啊！

刘宝皱了皱眉，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于是又从头追问了朱雀几句。

而后就见朱雀一脸愤愤不平地开始讨伐卫天则。

“她说自己没怎么在意之后，你又觉得她十分轻浮，所以就算调戏了也没什么关系，是不是？”

卫天则的嘴巴惊讶地张大了。

他从没这么说过！

朱雀却不等他的解释，十分愤怒地继续指责道：“人家厚道就成了你欺负她的借口是不是？你还跟她说让她跟着你，以后她振兴门派你可以帮忙……”

卫天则终于忍不住了。

“我没有！”

刘宝也皱着眉看朱雀。

“这些都是她和你说的？”

朱雀十分正气地一点头：“是啊！”

刘宝十分惊讶地看了一眼卫天则，在后者“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是冤枉的”的眼神里，终究是没能把疑惑问出口去。

刘宝迟疑了一下，觉得卫天则应该没有那么浪荡，又谨慎地追问了一句。

“你可有看到什么证据？”

朱雀十分不理解地看向他：“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刘宝迟疑了一下：“这……你和卫天则也待了这么久了，就对他没有一点信任？她一说你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