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一直都找不到城主，那是因为有人把城主和容澈藏了起来，即便他找遍全世界，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

而这个人，一直潜藏在幕后，居然把他也给骗过去了。

一直以为他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却不知这聪明人也有被人耍的那一天。

“我说，我找到了你与城主勾结，私吞税银的罪证。”萧琛挑挑眉，冷声道，“就在船上。”

“不！不可能！”张世云咬紧牙关，后又松开，只发出了一声仰天长啸。

泪滚滚而下，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

他翻来覆去的，只是这一句话，只有这句话。

萧琛长吸了口气，冷声道：“张世云，铁证如山，你跟我回去吧。”

“不，让我回，毋宁死！”

他苍然一笑，就好像森林中痛失伴侣的猛虎，昂首高呼，泪珠一滴一滴地掉落在身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萧琛黑黝黝的眼珠子紧紧盯着他。

张世云笑过，发过狂后，表情惨淡，挣扎中有些微的释然。

“小子，你还没有发现嘛？”

萧琛心中一紧。

“你被人当刀子使了！”

一股凉意窜上心头，萧琛一言不发，只微微颔首。

他早有这个猜测，这一刻被揭穿，他不由产生了隐隐的后怕。

可是，他又不得不往前。

他必须往前，绝不能后退。

“你答应我答应我，替我把他揪出来，然后给我狠狠地捅上他几刀。”张世云一把攥紧萧琛的颈子，双眼瞪圆，死死剜着他，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慕容睿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疯似的的张世云，目露惊疑之色。

他没想到，这个真相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他松开手指，怒道：“哈哈，想我张世云纵横一生，最后居然会死在异国他乡。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绝不甘心！绝不甘心。”

他旋转着，怒吼着，冷睨着。

哭吼声转为平静，冷漠，最后是死寂，淡然……

他步步后退，一步步，一步步。

最后他面对着萧琛和慕容睿，纵身一跃，投入龙溪的万顷碧波中。

“追！”

慕容睿下完命令，回头见萧琛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太相信他的话了。这人太鬼了，口中没有一句真话。”

“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这样闷闷不乐？”

萧琛的目光黑暗凝重，他轻轻勾唇：“阿睿，他说的，不是假话，是真的。”

“难道真的有一个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你知道是谁吗？”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萧琛攥紧拳头，俊眉微皱。

——

“少主，按您的吩咐，我们从城主那里逼问出来的账册已经交给了萧琛，那批齐地的税银我们已经快马加鞭地通过原来的航道运到了国都。”

“做得很好。”

景逸辰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在棋盘上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