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错愕的眨了眨眼，看着周清那略带着几分危险的双眸，乐天真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即便已经如此了解，但乐天真依旧还是觉得，周清现在的话语，就只是一个为了面子而强撑的说辞而已。

她是天才这种事情，虽然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就连乐天真自己，都不相信这种鬼话。

但她变强与否，却应该和天才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才对吧？

她也是很努力的，对于灵气的吐纳，她每天日出的时候都会做上一次。

御剑术也有在偷偷的不停演练，从来都没我任何一丝偷懒的意思。

如此努力的她，变得厉害了一点，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怎么能就因为这件事，便怀疑她被人算计，被人给利用了？

对于周清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乐天真虽然心里觉得温暖，但多少却还是有些烦躁和委屈。

明明都是她自己的努力成果，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别人的阴谋算计了？

现在听周清说，他找到了那幕后黑手，乐天真又怎么能立刻就接受了？

魔气微微颤抖，感受到乐天真心中的委屈与不敢置信，周清抬手御剑的动作顿时就是一僵。

虽然魔气能够感受到人心情绪，乃至于可以读取对方心种执念这件事情，周清早就已经，从王浩然夫妇二人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但是自从他们夫妻二人相继离去之后，周清却是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眼下，乐天真心中的情绪，却是再清楚不过的，浮现在了周清的心头。

站在原地独自沉默，周清也曾年轻过，也曾有过童年的经历，并且乐天真又跟着他那么久了，即便这次没有读心的能力，周清却还是根据她脸上的细微表情，猜出了她此刻心头的想法。

“囡囡，你是不是觉得爹爹不相信你？”

对于周清的询问，乐天真没有回话，既没有否认也不曾承认，就只是本就有些湿润的眼眸，随着周清话语缓缓漫上了水雾而已。

心中原本还能够强自忍耐的委屈，在周清安慰的话语下瞬间爆发，直接冲破了乐天真心头的防线。

蹲下身，抬起手拖起了乐天真那张小小的，已经梨花带雨的稚嫩脸庞，一抹深深地愧疚就好似是一柄锯子，直接毫不留情的在他心口用力划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乐天真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因为他的决定，而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脑海中闪过初遇时，乐天真那小脸放着光，满满都是温暖的笑容，周清一时间也同样低下了头，陪着了天真一起沉默不语。

当初那个阳光少女，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了这幅模样，周清对比并不清楚。

但思来想去，不管究竟是因为那件事，到头来都一定是同他有着关系的。

相较于之前，现在的乐天真不论是在质量上，亦或者是在感情上，都毫无疑问的要比那个乞儿强。

但那曾经温暖了他的阳光笑容，却也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缓缓退了色，在乐天真的眉宇间，增添上了一抹忧愁与疲惫。

周清总说他要先照顾好自己，然后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帮助其他人，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没有那个能耐如帮助他人。

这么久以来，周清自认为他已经照顾好自己了，长生久视万法不侵，再怎样也应该有一点力，能够去帮助他人了才对。

更何况那还是乐天真，是他身边最熟悉，也是最重要的那个人，自然是不能像王浩然夫妇那样，随便对付一下就可以，而后便生死各安天命的碰运气

可现在看来，他依旧还是那个干什么都不行，弄些什么都弄不好的那个自己。

只不过现在的他的身边有了一个乐天真，在尽可能的照顾对方的同时，周清却没发现，其实原来他才是最被在乎的那一个。

“囡囡，爹爹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委屈，但是很抱歉啊！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从来都没有突如其来的善意存在。”

“世界要远远要比现在我们所见到的，还要更加的残酷更加的无情，爹爹只是不想要你被人利用，不想要你变得不像自己了而已。”

微微用力抱住乐天真那娇小的身躯，淡淡的恐惧在周清身上隐约飘散，但那个一直他不敢问的问题，甚至都不敢想的问题，却也是在此时此刻浮上了他的心头。

他，是否还是曾经的那个他了？是不是早就已经在穿越之时，就已经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了？

轻叹一口气，抬手御使着飞翔的魔剑，周清不敢去想那么多，我还是不是我这种哲学问题能够还是交给那些哲学家，还有那些所谓的大儒去解释一二才对，反正周清自己是说不清楚了。

他就只是想要活下去，想找个能以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的方法而已，可唯有一点周清却是清楚的很。

那便是不论再如何，听别人的话，做别人想做的事情，那是绝对不行的。

扼杀掉自己的意志这种事情，他做过一次就已经足够痛苦的了。

他又不是什么变态，明知道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让乐天真，让这个孩子也去经历那一遍？

就因为她还是个孩子，还分不清什么是对错，是非好恶又是什么？

“囡囡，这一次爹爹让你自己来做决定，等到了哪里以后，爹爹都听你的，不论你的选择究竟是什么都没关系，可以吗？”

话语声带着一丝颤抖，周清突然开始在想，自己原先的一些东西，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头了？

嘴上说着要给乐天真自由，可在行为上，他却也没比那些，口中说着为你好的人要优秀多少，还不是同样的，将自己的想法，强行加在了乐天真的身上，傲慢无比的替她做出了选择？

路终究是她走出来的，一些危险，终究却还是要她自己去经历去感悟，强加的幸福再轻松，那也不过是一段痛苦的路，而自己选择的路哪怕再痛苦，却也总是布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