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将果果尿湿的稻草抱出去扔掉，还得去抱一些干的稻草垫上去，不然，睡在木板床上会烙得身子骨疼痛。

翻个床的功夫，苏小暖又有赚钱思路，这里家家户户都种得有黄麻，大多都是用来纳鞋底用。

那个时候的人，穿的都是自家手工做的布鞋，布鞋底子是用烂旧衣服一层层叠起来，只在外面两层用新布，包边也用新布，再用自家种植的麻来纳鞋底。

有的还用来织麻袋装东西用，可在苏小暖看来，那都太浪费了，如果用麻来做成床垫，睡着又透气，纯植物的，又环保，不比这稻草睡起来舒服吗？

想到这里，她钻进杂物间，发现那里果然有好多打好的干麻，一串串挂在杂物间还没收起来。

“你在找什么？”肖默然跟了进来。

“这些麻还有用吗？”

“你想干什么？”

“我想用这些麻做张床垫，可以吗？”

“用麻做床垫？”肖默然敲了她脑袋一下。“你这脑子成天都能想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麻还能做床垫。”

“你没听说过的事还多呢？”苏小暖切了声。“我问你，这些麻还有用吗？没有用的话，我就用来做床垫了。”

“你要用，直接抱去垫床上得了。”肖默然推开她。“过去，我来给你抱去垫上。”

“先别动！”她拉住他。“我又没说现在就要用，暂时还是先用稻草垫上吧，做床垫还得买一些弹簧回来，有了弹簧，再将麻塞进去。”

“你可真是会想象。”肖默然摇头，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做得到。

用弹簧做床垫，那得用多少弹簧？

“不过，这弹簧还真是不好找。”苏小暖沉思了会。“那你明天用蔑片给我编个能装麻的框子，比着床的大小编，然后将这些麻装进去，睡起来应该也比那一床的散稻草要舒服些。”

苏小暖心里却在哀叹，自已为什么没有金手指，不然，也不会为没有原材料而发愁，麻是有了，没有制作床垫的其他材料，那她这个项目只好暂时放一边。

她根本没想到，就是她今天的一番话，却成就了后来的肖默然，让他机缘巧合地创建了一家品牌床垫公司，很快就在全国畅销起来，不过，这都是后话。

默希煮了杂粮米饭，白米饭只有客人的时候才有得吃，平时都是吃杂粮米饭，不过，有打包回来的菜，对他们来说，那也是十分奢侈的晚餐。

“这饭店的菜就是好吃。”默希讨好地给苏小暖挑菜。“嫂子，你辛苦了，多吃点。”

“饭是你做的，你也辛苦呀。”

“我们都是白辛苦，哪有你的辛苦能换来这么多回报？”默希说。“嫂子，要不，我不去补习功课，天天跟着你混得了，天天吃香喝辣挺好。”

“没出息！”肖默然剜了她一眼。“你嫂子让你去补习功课，那是希望你将来混个人样出来，再这么混下去，你还要不要嫁人？”

“考上大学就能混个人样出来吗？”默希哼了声。“兰音不是上了大学吗？她就是再有出息，我看也混不出个人样，依我看，还不如我们这些小农民高尚呢。”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玉兰见儿子不高兴了，拿筷子打了女儿一下。“以后，兰家的那些烂人都不要再说起，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不要再去招惹他们。”

“我们没去招惹他们，可他们会来招惹我们啊？”默希跟老妈杠上了。“我说你老人家还是见识少，要跟嫂子学习，对付这些坏人得用非常手段，不然，我们就只有受他们欺负的份，哥，你说是这样吧？”

肖默然见果果吃得嘴角都是油渍，端了水就喂果果，头也没抬地说了句。“你要是敢不去补习功课，我也要用非常手段才行了。”

“嫂子，收拾我哥。”

啪一声，苏小暖拍了他手背。“不要再给果果喂水了，下午就是喝太多水才会尿床。”

豆豆：妈妈，我最乖，没有尿床。

果果：妈妈，我也乖，没有尿床。

豆豆：哼，你说谎话，明明就尿了。

果果：哼，我没尿，那是水，不是尿。

两个小家伙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中间隔着苏小暖，要不是，肯定干起架来了。

他俩的小短手相互伸了伸，没有打到对方，两个都想站到妈妈腿上打对方。

“好啦、好啦，你俩小屁孩别吵了。”苏小暖将他俩给按坐在位置上。

“妈妈，他尿床还不承认，是他的错。”

“妈妈，我没有尿床，那是天上的雨水。”果果看了看外面，正好在下雨，他信口开河了。

“好一个天上的雨水！”苏小暖笑了。“豆豆，你别吵了，弟弟说得对，那是天上的雨水。”

果果这小屁孩挺要面子的，可能是怕哥哥以后揪着这事笑话他。

为了两兄弟的和睦相处，她决定说个善意的谎言。

“妈妈，真是天上的雨水吗？”豆豆半信半疑。

“就是天上的雨水。”苏小暖对肖默然挑了挑眉。“孩他爸，明天要是不下雨了，你上房补下漏，不然，下回落雨还得打湿我们睡觉的床。”

“是，遵命。”肖默然对她敬了个礼。

豆豆和果果觉得好玩，两人不再争吵了，学爸爸的样子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敬礼，嘴里还一直说着，是，遵命三个字，逗得满屋子都是笑声。

……

早晨，苏小暖的两只眼睛又被两个熊孩子撑开了。

她不得不翻身起来，不然，他俩下一步就是在她脸上摸来摸去，遇到有孔的地方就抠一下，鼻孔和耳孔都会被他俩抠过，想睡也没法睡。

她抱着头甩了甩，有些抓狂，想对他俩吼吼，入眼的却是他们萌萌的笑容，抓狂之后只有将吼吼咽下肚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小暖，总是会败在两个熊孩子手里。

“妈妈，爸爸在修房子。”豆豆朝房顶指了指。“下雨就不会淋湿我们了。”

不会吧？这家伙怎么当真了？

苏小暖心说，昨天说个谎话，房子又不漏修什么房子?

“妈妈，你看，爸爸在那。”果果指着屋顶的角落处。

果然，洞开处，肖默然正在捡房顶的瓦片。

见小暖抬头看上来，他还将脸凑在洞口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