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杜晨双脚微弓，一前一后撑开半米距离，脚掌透过鞋底狠狠地“捉住”地面，使自身可以最大限度从地面借力发力。

与此同时杜晨手臂肌肉绷紧，双手前摆，摆出拳击姿势，装载了屠戮者臂甲的右臂擎持起来对准孙先生。

看见如临大敌的杜晨，孙先生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道：

“是什么东西让你产生错觉，令你认为可以与我对抗。”

“你是在高看自己，还是在少看我啊？”

“都不是！”

杜晨沉声应道。

“我只不过是在努力活下去而已。”

孙先生咧起嘴角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你肯定会失望。”

“或者是绝望。”

“哦，对了，在你死之前不介意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吧，你是属于哪个组织的？”

杜晨闭嘴不言。

孙先生皱了皱眉，道：

“你是从哪个区域过来的，这个片区好像没听过你这么一号人，难道你组织里的人没有告诫过你实力低的时候不要随便过界吗？”

呃，还真没人告诫过我。

等等，袁妙湘好像连续两次提醒过我这段时间不要随便离开小镇......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吗，可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啊，况且严格来说我也不算离开小镇啊。

唉，早知道我索性连自家大门都不出了，说好的念能者数量稀少呢，怎么一出门就碰到，我找谁说理去？

杜晨内心在吐槽，嘴巴却仍然紧闭着。

他脑袋瓦特了才会在战斗的时候回答敌人的问题。

“不肯说吗？嘁，真麻烦。”

“没办法了，只能杀你的时候手脚干净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孙先生说罢双手猛地往外一撑，两人站立的位置顷刻间天旋地转。

杜晨站立不动，眼前的景色却骤然大变，原本天色昏暗的庄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杜晨感到熟悉的废墟。

这个废墟的面积以孙先生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扩散到尽头时四周仿佛有无形的“墙壁”在阻碍着。

透过墙壁向外望去，只见远处的景物一片朦胧，就像是透过能见度很低的玻璃向外望一样。

这里是......

“念界？”感受到体内逐渐活泼起来的念能，杜晨惊讶得脱口而出。

“什么念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孙先生疑惑道。

“什么？”

“呃，你竟然连最基本的，念能者之间对战必须要进入‘次元界’都不知道，难道你没有组织？”

“你是野生的念能者？”

孙先生的音量不自觉提高一点，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喜情绪。

杜晨闻言内心一咯噔，隐隐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这时候他还想保持刚才的不动声色的姿态，可是已经太迟了。

“哈哈哈，看来我猜对了，怪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哈哈哈。”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十分少见的野生念能者，也就是说我即使杀了你也不会有后遗症，没有念能者会因此找我麻烦。”

“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啊，惊喜连连，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麻烦’呢，谁知道一转头你又给我送材料又给我送技能的。”

“我现在已经有点按奈不住了，不知道你死后会‘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技能呢？”

看着跃跃欲试的孙先生，杜晨唯有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底细最终还是被对方识穿了。

也罢，反正对方识不识穿区别也不大，唯战而已。

抛开一切顾虑，杜晨的思维反而变得澄空起来，看着犹自放肆大笑的孙先生，他晒然一笑道：

“的确，我是有很多事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孙先生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反派死于话多。”

杜晨言罢双脚用力一撑地面，在原地留下浅浅的两个龟裂脚印，身体犹如奔马般向孙先生冲去。

他竟然主动向对方发起攻击。

“哼，很好，这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句话。”

孙先生冷哼一声，对着朝自己冲来的杜晨缓缓提起右手，五指合拢，指尖有黑铁色的光芒在汇聚。

当光芒聚集到某一程度时，信手一挥，挥出道道残影朝杜晨“啄”去，宛如一只凶猛的飞禽。

这是杜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孙先生出手。

看见对方只是信手一挥就已经掀起莫大威能，纵使早已下定决心的杜晨脸上也不由得微微变色。

“喝”

右臂肌肉拧紧，拳头紧握，青铜光芒从屠戮者臂甲上亮起，瞬间包裹在杜晨的拳头上，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朝对方轰去。

“轰”

在拳头撞上指尖的刹那，有强烈的音爆从两者中心爆发，黑铁色与青铜色的光芒碰撞后流光四射，形成一圈圈光环朝四周扩散。

一道身形自光环中反向抛飞，狼狈得就像是断线的风筝，身体飞离地面足足有两米高。

正是杜晨。

只见他身体“飘”在半空，面色苍白，右臂软软垂下，覆盖在其上的屠戮者外骨骼臂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相比之下，撞击后丝毫无损，甚至连后退半步都欠奉的孙先生则露出狰狞的笑容，前跨几步跟上杜晨抛飞的身影，原本合拢的五指分开呈爪型，手臂划过危险的弧度朝杜晨的喉咙扣去。

“叱~~”

感受到危险降临，杜晨强忍着右臂的疼痛，猛然发力大叫，有强烈的音波激起层层空气涟漪朝孙先生撞去。

孙先生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从跨步追上杜晨到杜晨反应过来作出反击，前者的手爪离杜晨的喉咙已经不足10厘米。

眼看着因两人间距离相隔太近孙先生就要被音波正面轰上，杜晨以为能逼退对方的时候。

孙先生的笑容仍然没有半分改变，语气平淡地说道：

“雕虫小技”

在强烈的音波覆盖中，孙先生口中说出的这四只字依然清晰可闻。

话刚落音，有黑铁色的光芒在他身前出现，变幻，形成一只不知名的虚幻凶禽形象。

凶禽一出现就仿佛有生命似的张开它布满利齿的大嘴，朝着前方发出一声难听却足以穿云裂石的声音。

“嘎”

无形的音波与无形的音波相撞，结果竟然不是互相穿透，而是凶禽的唳叫声轻易把杜晨的音波给抵消了，甚至反过来朝杜晨的身体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