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昭阳也依旧前进着，因为前几天帮华寻悟实现他的夙愿所以耽误了几天。今天的他继续沿着曾经和尹融一切走过的路前进着。

这几天似乎太过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连偶尔可能会遇到的smash也没有看到。林寒烨为什么没有立刻来袭击他呢？昭阳对此感到很疑惑，会想起自己和他的渊源，似乎也记不起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自己仿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他单方面视作仇敌了。

最开始与林寒烨的相遇是在G的世界，那时候自己并没有与他有太过深入的交流，只是知道了这家伙和萧炊有一些过节，也是从那个时候，自己第一次见识到了林寒烨恶的一面。那次自己并没有直接与林寒烨战斗，却也见识到了他恐怖实力的冰山一角。

而且从他的表现来看，林寒烨似乎一直在追寻着门矢士，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但是昭阳推断他的实力至少是和通常形态下的门矢士齐平的。而在任务结束后林寒烨就提前撤离了，昭阳则是选择留下来对抗大修卡，也是在那次战斗中昭阳彻底释放了本能，失控地暴走了。他至今还对这件事心存芥蒂。现在看来那一次林寒烨可能并没有提前离去，而是在暗处注意着昭阳的行为。

而林寒烨与自己联系起来的原因应该是在风都那次试炼中遇到的红衣男子，昭阳至今不知道那家伙的真实姓名，只是经常听林寒烨以“阿斗”这个名字来称呼他。那家伙是一个欺软怕硬，有勇无谋的小人，而且也是林寒烨的小弟，这两人之间有一种极不正常的上下级关系。昭阳无法想像空间居然会有这种人存在。

林寒烨与他的矛盾正式爆发是在忍者的世界，而在此之前已经由车离提醒过昭阳了。林寒烨一直在狩猎着空间的强者。他目前算是空间中最强之人，昭阳不明白他这样做有何意义，是想要维持自己最强的地位吗？还是说要提前削弱将来对手的实力。他的行为似乎无法解释。

昭阳明显感到林寒烨对待自己的态度与对待其他人不同，根据车离的描述，对其他人他都是先杀之而后快的，唯独对昭阳是一次次的折磨，仿佛要把他逼上绝路一般。他不仅重创过昭阳的队友，还在空间把昭阳旅程上认识的人全部杀死了，昭阳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曾经遇上那些人的旅程。

怀中尹月的一阵折腾让昭阳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说到尹月，她这几天生长的速度简直让昭阳瞠目结舌，已经比普通的婴儿还要大一些了，大概有三四个月大小，曾经昭阳单手抱着她都感觉轻如鸿毛，但是现在再抱着她的话已经能感受到手臂上坠坠的重量了，为了省事，他还特意做了一个背包，可以把尹月放在里面，但是这个办法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因为她长的太快了。看来不久后就能学会走路了。

眼前的场景再次眼熟起来，曾经路过这里的时候隐藏着一片迷雾，而现在已经没有迷雾了，昭阳很希望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海市蜃楼一般的场景，但是很遗憾那场景并没有再现。他曾经在这里遇见过一个名为吴白的男子，他是一个魔术师，用着惊人的手段甚至搞出了如同一座城市般大小的幻象，在第一次见到那幻象时昭阳可被吓得不轻。

但是这一切已经不复存在了。附近有战斗的痕迹，看来这里就是上一次战斗的地点了，吴白在与林寒烨的战斗中死去了。

昭阳看见了地面上散落的机械零件，这大概就是吴白残留下来的部分，而他的主体，已经锈迹斑斑的恶路程式的上半身就倒在一堆砾石之间。

他的尸体也没有消失吗？昭阳手托下巴沉思起来，难道说留下的尸体是不会消失不见的吗？那么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见到过其他生物的尸体，是说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没有居民吗？

昭阳曾经记得吴白死前对自己说过，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这个身体只是他操纵的其中之一，他还有真正的中枢核心藏在别处。但是这样的话……

“喂，系统。”昭阳向天空发问，“试炼者真的有保留自己生命的手段吗？还有死去的那些人，他们的灵魂又到哪里去了？”

假面骑士的世界中是有灵魂这一说法的，所以昭阳想知道有没有能够让灵魂保存下来的方法。

“方法么，当然是有的，你自己不就应该最清楚这一点吗？或者根本没有死，只是处于假死的状态。”

系统回答了他的疑问，昭阳当然知道他说的方法指的是什么。

“至于灵魂，灵魂会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关于灵魂的方面则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复。

“那他呢？他是真的死了吗，还是说就像你说的一样，只是假死？”昭阳指向吴白的残骸问道。

“连核心都爆炸了，当然是真的死亡了。”

昭阳一时语塞，系统给他的答复让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他曾经不是说……”

“那只是为了让你不要因为他的死而内疚，所编造的谎言罢了，还真是个好人啊，连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为了别人着想。”

昭阳感觉就像是吃了苦胆一样，心头蒙上了一层苦涩，无法用言语表现的悲伤自心中涌现。

“原来是这样吗……并没有另一条生命啊……”

“正是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才珍贵，不是吗？”

系统难得说了句正经话，昭阳注视着尹月大大的，却无神的双眼，认真思考着他说的话的意义。

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么多人都死去了，无论是好人，坏人，或是不好不坏的人，在死后都是一样的，在空间中，逝去的生命都将烟消云散，他们为了生存所拼命做出的一切行为也付之东流，毁灭的世界上不会留下他们的任何痕迹。可能有人会记得他们，但是在互相杀戮变强高于一切的空间中，人情的光辉在贪婪的欲望前分文不值。

昭阳继续向前，几天之后，尹月又长大了一些，昭阳也在沿途的商店中找到了适合婴儿穿的衣服，于是给她换上了，估计这衣服也穿不了几天了，她很快又将长大。

昭阳想找到一类婴儿车之类的东西，这样就省得让自己一直抱着了，因为一天到晚都是在移动状态，所以要是一直抱着她也挺累的。（主要是麻烦，双手被限制住了，不能做其他事情）不过并没有找到，只能偶尔把她放在密林劫掠者上推着走。

周围开始出现用红色油漆涂上的标识，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有的地方已经褪色，变得斑驳不堪，昭阳没想什么，继续向前走去。红色的油漆标示的地方已经不复存在了。

眼前有一座断掉的桥梁，在桥梁那一头就是李舜夜曾经住的地方。

昭阳没有向哪里走去，他带着尹月来到了曾经机车俱乐部所处的地方。原本由那三人所建的屋子已经被爆炸变得看不出原本的状态，被完全夷为平地，那些几人细心改造的机车也被高温烈火熔成了不规则的金属块，泛出七彩的淬火的亮光。

周围依旧是几人和林寒烨战斗的痕迹，但是……

居然没有尸体？

不，这么说还是不准确，地面上有着金属零件，看形状应该是来自身为魔进追迹者的刘子阳，但是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到另外两个人的残骸，倒是看到了一些衣服的碎片。

为什么？空间应该除去试炼者和smash外没有任何生命体，所以就算尸体死去也会因为没有微生物不会腐烂，更不会消失了，这到底是……

机械的残骸留了下来，还有华寻悟化为的灰烬，是什么原因？

难道说？在生物死去之后，有机物会因为某种原因消失，而无机物却能保存下来！

昭阳更加无法理解了，为什么只回收有机物呢？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吧，试着对天空发问，但是系统保持着沉默，看来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换言之，要搞清这个问题，就要搞清楚需要有机物是干什么，从区别回收两种残骸就能明白系统确实是有明确目的的。并且这些有机物是如何消失的？是被分解成微粒了吗？还是被什么东西搬走了。

这些问题很难想清楚，昭阳敲了敲脑袋，自言自语地说着，“我果然还是不够聪明啊。”

“不过既然这么久空间中都没有试炼者解开空间的秘密，那看来这谜团也是挺难的吧，不丢人啊。”

这样自言自语着，尹月歪头听着，她还理解不了昭阳话中的意思。

这时昭阳看见了地面上的那个东西。

“这是……？”

他走到原本机车俱乐部的旧址上，拂开灰尘，露出了下面的金属板，触及手掌的时候一片冰冷，但昭阳仿佛能感觉到这里爆炸时所残留的余温。

看来在那场爆炸中，机车俱乐部并没有被完全摧毁，昭阳印象中穿着一身实验服的高寒也曾经从地下室走下来过。

昭阳决定下去看看，他用力拉住把手，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下面满是灰尘，光照下去形成通路，细碎的灰尘在其中漂浮。

他从印记中取出手电筒，打开后带着尹月一起钻了下去。手电筒的光柱把地下室的状况微微照亮，眼前就是普通的实验室场景，因为爆炸引起的震动，桌椅四处翻倒，上面的书籍和仪器也掉的满地都是，昭阳注意不要踩到脚下玻璃的碎片，向前走去，忽然他看到了一个还在闪动的指示灯，把手电筒向那里一照，发现是一台普通的电脑。既然指示灯还在亮，那就说明还有电量。

昭阳走过去，按下了开关，从电脑里传出了一抽一抽读取的声音。在这种幽闭的环境中，这声音有些毛骨悚然，尹月害怕地蜷缩起身体，贴到了昭阳身上。

电脑屏幕倏的亮了，但出现的不是待机页面，而是流动的数据流，不久后数据流消失，出现的是一副影像，身穿白衣的高寒出现在了屏幕上，背景就是曾经机车俱乐部的景致，她背后有着几辆被拆开的摩托车。

她的眼神似乎在看着屏幕外的人，开始缓缓说道：

“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话，我多半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