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嗯了声，表情平淡而疏离，将端盘放下后，便要离开，只是又回过了头，似对着那人更似对着贺曦“该有的心思不要有！”

常年服饰顾夫人的缘由，字眼沾了些威严，如同一个位居高位的大人物，藐视这芸芸众生里各怀鬼胎的人。

贺曦便抿唇，短短时间内，她的后背已经湿了大半，小姑娘委屈，眼眶霎时红了，如是眼前站着的是顾夫人，三小姐那样冷情的人物，她大抵呼吸都得放轻，但刘姨与她其实本质上并无区别，只是呆的时间长短不一，得主人欢喜不同。

贺曦再想说什么时，那人拉了她一把，眼神湿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待刘姨走后，贺曦把拉着自己的手一把推开，语气里已经满是怨怼“你拉着我干什么？本来就是，不过就是在顾家多当了几年仆人，便就摆出架子来了！”

“你说再多也没用，刘姨的资历本来就是你这种新人没资格比的。”那人出声安慰，话语间又包含一种挑拨离间的作为，她望了眼原先刘姨站过的地方，眼中闪过艳羡，嫉妒“等会儿她上楼在夫人那里提一句，你就完了。”

好在，她一个朋友介绍她来了顾家，这里工作量少，也挺简单，更重要的是工资高。

那人瞧见了，叹了声气“你也别太悲观，夫人和三小姐虽然厉害，但又不是没人治得了她们！”

这句话像是无意，却又像是有意的把人引到一个地方去。

贺曦看她一眼，蹙眉听江水的海棠花圃外，勿生因为安和这句话搅的柳叶眉一皱，目光直逼安和“出事了？”

安和回望她。

“算是。”安和摊摊手，把话挑明了来讲。

“不卖了！这笔单子我不卖了！”勿生是真性情，也是真的重感情，二话不说就朝搬花的工作人员嚷嚷，没有一点淑女形象“别搬了！这笔生意咱们不做了！”

额头冒汗的几个小伙子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勿生，不知所措。

“你们继续。”安和上前，温声安抚，她虽然不会跟着勿生胡闹，心里却很感激勿生。

还是头一回，有人为自己出气呢。

想到这儿，嘴角都忍不住弯了弯，一旁的勿生看不下去了，觉得她傻了，打抱不平道“那你这八年就是给别人做嫁衣？”

安和挑眉，神情认真“我是拿钱工作。”

勿生又替安和委屈了。

虽然打认识以来，安和什么事都憋着，不和她说，但她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平静表皮下面埋藏的痴心？

是她陪着傅锦言一步一步从淤泥走向高峰，现在倒好，成全了别人。

“你甘心？”勿生问出这句话后，才深觉有点多余。

果然，面前清瘦的女子摇摇头，神情肃穆“不甘心。”

很快，拖车开过。

顾书沫的问话迟迟没有等到回答有些焦急，她内心里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她又问了遍，声音更mei，更嗲“你难道没有别的意思吗？”

“我和顾小姐的想法其实是差不多的。”傅锦言飘走的思绪被牵了回来，脑海里浮现的安和神情淡然的脸很快被淹没，对上顾书沫期待的眼神时，温和的笑了笑，令人心动的嘴角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