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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妖记:上仙,请慢用

作者:朔云边月 | 分类:古言 | 字数:28.1万

第39章 王妃殿下厚脸皮

书名:食妖记:上仙,请慢用 作者:朔云边月 字数:2380 更新时间:2024-11-16 21:01:46

南宫九娘的使命完成了,也就忘记了昔日的未婚夫,心满意足地看起手中的成果。那副娇笑倩兮的样子,叫程侍读看得十分讨厌。

虽然这是人家旧情人间的内部矛盾,可爱管闲事的程青雀却有些憋闷,总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易遂了歹毒女人的愿。

她很想问问白『毛』大仙,自己能不能用拳头教训一下他的老情人。可看大仙忙着咳嗽,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她蹙眉想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

“南宫九娘,你刚才说要堂堂正正回到王府?那回王府之后呢?”女夫子歪着头,瞪着明媚的眼,笑嘻嘻望着一脸满足的宋紫芝,“王妃殿下屈尊降贵变成了厨娘商贩,最后还是为了与你那位不染尘俗的王爷千岁比翼双飞吧?”

紫芝一愣,眼中还是不自觉地闪出期待:“你,你是说他还会……”

青雀撇撇嘴:“你高高在上,久居王府,自然是不会与戏子倡优为伍。可依我看,你做的这些却都是戏文里的标准套路啊。”

“什么意思?”

“我自己就在场子里说书,也有好几个替戏班写本子的朋友,常与他们在酒馆书肆交游。所以也就懂了一些戏里的门道。”

涂逸之和紫芝都蹙眉看着女夫子,不知道她为何要在这里开“文艺评论”的讲座。

青雀冷冷一笑。

“按咱们下界的那些时兴戏,你嫁的那个人渣王爷,大概总有一日会幡然醒悟,『性』情大变,告诉你,之前对你的糟践都是因为吃错了『药』,他守身如玉就是为了等你翻身,他已经死心塌地爱上你。然后么,你不能便宜了他,当然要摆摆架子,就可以反过来糟践他了。记得要使劲折腾几回,糟践来糟践去的,才能糟践出情比金坚,『荡』气回肠。”

紫芝听她这样编派自己,气得脸『色』刷白,张口结舌:“你……你……”

程青雀趁胜追击:“他们也常与我谈论,最头疼的就是该给戏文起个怎样惊世骇俗的名字,才好夺人眼球。你说你们朱雀国里的这出大戏,又该叫什么呢?叫《邪王甜宠》,还是《王妃殿下厚脸皮》?我回头去问问那些朋友,看看他们的意见。”

涂逸之听这女郎君掰扯至此,终于明白她是在替自己出气,不由嗤嗤地笑起来,可嘴里呛着血,身上带着伤,一笑起来便要咳,一咳起来就更加痛苦难当。他只好捂着嘴拼命控制,蹙眉斥责:“程青雀,你住嘴。老子快被你弄死了。”

青雀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扭头对紫芝道:“你这位王妃还真是一朵不屈不挠,高贵干净的修罗红莲,带着你的战利品快滚吧。凭你如何高贵纯洁,身心干净,我能饶你,我腰上的三尺青锋可不能。”

紫芝愤愤不平,想着该用什么话去反驳这个牙尖嘴利的女郎君。

涂逸之却仿佛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忍住痛,笑着提醒:“紫芝,你若再不走。朱雀家的三公主要是丧命了,你这一场下凡历劫,不就白费了?”

紫芝一愣,本能地攥紧了手里的红莲:“三郎,我……我不是像这女人说的……”

涂逸之实在吃不消这个还想着立牌坊的南宫王妃,蹙眉道:“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你是个干净人,不要久驻尘寰。快去吧。”

紫芝离去了,她在长安城委委屈屈呆了五个月,就是为了今日的成功离去。

她是一个完美的主母,由始至终都只爱过她的“南宫王府”,现在终于可以远离这个遭瘟的凡间,堂堂正正回归夫君身边,做他纤尘不染的正妻去了。

青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鄙夷地哼了一声。

如狼似虎的贤妻良母,当真是比饿鬼更加可怕的东西。

“我今日才明白,乐府戏班喜欢演的戏文,才跟南朝人喜欢吃的五石散一样,是醉生梦死的玩笑。看一看,笑一笑是件美事,若是当真,是要病入膏肓的。你的青梅竹马吓到我了。”

“你少玷辱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情缘。”涂逸之笑笑地白她一眼。

“这算什么遭瘟情缘?她像入魔一样,变态出许多才能,下了一局好棋,最后就是为了嫁那个人渣?原来一个婆娘只有嫁了王侯,攀龙附凤,才能算是功德圆满?”

青雀扶着他,想叫他到榻上躺一会。

涂逸之擦擦嘴角的血迹笑道:“总比嫁我这么个不干不净的罪人要圆满吧。又有哪一个戏本会拿戏子做主角?你自己有了个真龙天子吃着,就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青雀气得想要推开他。

涂逸之见她动怒,赶忙改口,仍旧忝着脸靠到她身上:“好好,我说的不对。你是女侠客,正经人,求你救救命。”

程青雀无奈地扶着伤员:“我倒宁愿他是个挑脚的。”

“挑脚的吃不饱饭,早晚要低头哈腰,跟我一样不体面。”涂逸之坐到榻上,冷冷补刀。

“体面?”

从江陵到同州,直至京城长安,她见识过太多因战『乱』,因生计而出卖自己的血汗乃至身体的男女。

程青雀惨惨笑起来。

“在这个『乱』世,能不能保持体面,会不会堕入泥沼,难道是一个庶民可以决定的吗?出卖自己,总好过出卖别人。涂逸之……”她笑呵呵看着狐妖,“看开些,忘了她吧。”

“看开什么?忘了谁?”狐狸故作轻松。

“刚才的王妃。”青雀垂首,看着地面有些出神,“时至今日,你为了她,还是甘心取血。可是……又有什么用……笨蛋……”

涂逸之望着她的侧影。心上酸痛,六百年来,从没有人能勾得他这样难受。他想到乞巧夜,她在他怀里悲伤痴『迷』的样子,于酸痛之外更加了一份不甘,便悠悠为她的“文艺评论”做了续篇:

“《邪王甜宠》掰扯得不错。人渣的借口总是千奇百怪,也有不少手段高的,是拿着苦衷来搪塞。人渣说他三妻四妾全是被迫。回头你可以叫朋友添到戏文里,那样,情节一定会更加曲折。”

程青雀忖了忖,猛然发现他这话带刺,却又实在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好也刺他的短:“遭瘟的老狐狸,果然比我的嘴巴还毒,你积点口德吧。谁叫你是个不干不净的男倡,做不了戏文里的主角。你既然是配角,就活该要被王妃女主角们整死。”

涂逸之笑得很欢,眼前却阵阵犯晕:“你说的不错,我是快要死了……”

“涂逸之!你怎么了?涂逸之!”

涂逸之靠在榻上,神『色』惨淡。发现程青雀坐在一边紧张地盯着他伤痕累累的面孔。他有些讪讪地低下头,咬牙切齿道:“别看了,我知道很丑。再看,小心我咬死你,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