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安的抵押物，是她的小说，包括《黑森》、《轮回》以及还未发表的新书《怪物语》在内的所有小说。如果最后无法还上积分，祭将会把她写的所有小说，都冠上白洛的着作权，并将“抄袭”的罪名，再次扣到苏小安头上。

而缘纸的抵押物，是他们家的家族企业，以及她父母的名誉。尽管缘纸的父母一生正直清白，祭也有的是办法让她父母以贪污，扰乱市场等罪名，在监狱度过后半生。

银路和高长恭的抵押物是一样的——北齐。不能干扰落后星球发展这种规则，在祭眼里什么都不是。他能比捏死一只蚂蚁更轻松的，将北齐从历史上彻底抹去。

抵押清单上，关于莫卡的，是勒石城。莫卡医者心善，恨不得能医治好全天下所有的病人。如果莫卡他们无法还款，祭就会让勒石城里的所有人都染上恶疾，药石无医而死。将这座揉杂了天才和疯子的城市，变成一座城生物禁地的死城。

“他大爷的，居然把现实扯进来，艹！”

缘纸从未想过居然会把她父母牵扯进来，她心里窝火，想一拳锤在【黄金屋】的保护罩上吧，怕保护罩一碎，淤泥坍下来。想把那张被坑着签下的抵押清单撕了吧，ant又说过，最后还款时需以这张清单为据。一忍再忍后，缘纸只能以爆粗口的形式，将自己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但跟高长恭和银路的比起来，缘纸还算好的，至少她爸妈都还能活着。抹去一个朝代，那可是一个国家数几千万人的性命啊。

高长恭从未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像现在这样大过，他真的输不起。

唯有苏小安不太在乎自己的抵押。一旦还不上积分，她就跟死了没两样。活着时都已经不再怕的事，死了还会怕吗？

她将抵押清单好生的收进克洛银项链，同时将青瓦书取出，平静的说着：“愤怒也没用，抓紧时间倒退前的这几分钟，先做些对打败怪鱼，离开副本有用的事吧。”

高长恭目光从苏小安脸上划过，然后落到她手中的青瓦书上：“但愿它能知道。”

他也是在听苏小安说要借三千积分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谁说借来的积分只能用于会员充值。

而缘纸跟银路，则是在听到高长恭把话说到这份上后，才明白苏小安为什么要多借一千五积分。

积分就那么多点，得用到刀刃上。苏小安先问了青瓦书关于副本离开的规则。

青瓦书在收在一千积分后，只回答了“天机不可泄露”六个字。

“你再说一遍。”花一千积分，最后却只得到这么句明显忽悠人的话，苏小安语调冷得吓人。

小命还在苏小安手上捏着，青瓦书看着苏小安那因自己一句话，而阴沉得如寒冬腊月的脸色，不禁瑟瑟发抖。

它惧瑟的将规则再说一遍后，声音委屈极了的又说着：“答案都是程序早就设定好的，我也是在你们支付积分后才知道的答案。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答案的搬运工，你们要找就找……找998。”

程序是角程写的，998只是个MC。但NPC们被创建出来之后，几乎都只跟998有交涉，所以青瓦书毫不犹豫的就把锅甩给了998。

现在直播频道关闭，观众看不到副本里发生的事，但998却可以。

青瓦书甩的这一手好锅，气得998炸毛：跟其他玩家这么说也就算了，在缘纸面前这么说……这特么出人命了算谁的！不行，他得找设计青瓦书的程序员说说，以后再设计NPC的时候，能不能设计个嘴上有把门的。

苏小安虽然心里无数次想把这不靠谱的青瓦书捏碎，但青瓦书是完全垄断行业，除非他们真的不打算再问规则了，否则不可能真把青瓦书碎成渣渣。

“答案是系统定的，积分总不是吧。”苏小安脸色依旧阴沉，一副威逼恐吓的样子。

“可……可以打折，八……七折行吗？”看着苏小安的脸色，青瓦书连话都说不利索：“五折不能再低了，系统设置了下限，我也没办法。”

系统对问每个规则所需的最低积分做了规定，超过下限的那部分积分算在青瓦书的业绩里。青瓦书可以为了保命不要业绩，但没办法将规则以低于下限的积分，售卖给玩家。

“关于怪鱼的规则多少积分。”高长恭问着。

“五……五百。”

五百，苏小安从ant那儿多借的一千五刚好全部花完，系统是把他们算好了的吧。

在时间倒退之前，青瓦书刚好把关于怪鱼的规则的最后一个字说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扼住了开始，就不会有后来。

青瓦书话音才落，眼前一阵明亮刺眼的白光闪过。大约一秒之后，白光消散，苏小安他们四周的景象变成了肥厚而嫩的树叶，脚下踩着的，是黄角树结实粗壮的枝干。

他们，真的回到了ant出现的十分钟前，回到了黄角树的树冠里。甚至连各自站的位置，都与之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少了莫卡。

苏小安低头朝脚下看去，怪鱼们正挥舞着着大獠牙，不知疲倦似的啃噬着树干。

她再抬头，目光轻易的穿过层层绿叶向远处望去：广阔的淤泥地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浑身长满人眼的怪鱼。

三生万物，这物得也太多了吧。

角逐，一个充满杀戮的地方，玩法改变之后，需要动脑子的地方是比以前多了不少。但道法自然，天地规律这些精妙哲学的东西，在角逐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青瓦书那翻看似充满道家哲学的话，其实只需要按字面意思翻译过来就好：如果在第一条怪鱼出现的时候，及时将它解决了，后面这数以千万的怪鱼出现也就不会出现。

“找到最早出现的那条怪鱼，把它杀了，其余的怪鱼自然会消失。”苏小安收回目光，看着众人道，“但注意尽量不要杀这些鱼，不然副本会再次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