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大人们的推理

小六子不知道高大人说这句话是什么用意，不过临走高大人给了他一个差事，那就是将有关白云观这些年的奇闻怪事查清楚，所谓的查清楚指的是当时详细过程，不是事情本身真假，而且还需要将当时的当事人也查清楚。

小六子隐约感到自己有功要立了，兴冲冲去了。

留下高大人一个人喝着茶，看着外面一片葱绿，他心里清楚，只要查白云观，怀庆府的官员们会想什么。

他不想解释什么，他来到这里只是奉命查清楚案子，找出真正的真相，而不是什么皇上、朝廷大臣们要的真相，所以他不没去理会传的纷纷扬扬的红莲教，至于查出来的结果，上面怎么处理那就不管他的事了，而他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次案子上去，还是下来，他也懒得去想了。

如果真是白云观做的，这牵连的可就很大了，高大人心里十分清楚，皇家的微妙关系，他已经决定，只要得到结果就马上密报朝廷，决不能外泄。

但愿一切顺利吧。

可是他没想到这件事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几日后黄依依的情况摆在了案上，高大人皱了皱眉。

刘大人依然坐在对面，叹了口气道。

“我也没想到这个黄依依的小姑竟然是宫里的福嫔，如今福嫔可是深的皇上的宠爱，还怀有身孕。”

高大人却没在意这个，而是道。

“黄依依的哥哥黄庆就住在怀庆府？”

“对，说起黄家发迹，跟白云观有些关系。黄家只是寻常家庭，黄庆兄弟三个一个妹妹，两个弟弟读书，黄庆在外做工，全家供养两个读书人，有些困难。后来听说，对了，小六子说的那个福运女，说的就是黄庆的妹妹，现在的福嫔，这是白云观白云道长当初断定的，这个在当时闹得人尽皆知。没两年这个黄庆在外做工救了杜家的女子，杜家，就是怀庆府那个最有钱的杜家，后来纳了这个杜家女子为小妾，前一年吧，和原配妻子合离，扶正了这个杜家女子。从黄庆纳了这个杜家女子就搬到了怀庆府，黄家也是一年一个样，最后借着杜家的力将妹妹送进了宫里。”

高大人点点头道。

“这个黄依依呢？”

“哦，对了，黄家和白云观有关系不止这个黄小妹，还有这个黄依依，七八年前吧，白云观来了位求医的贵客，要找几个当地的女子婆子照顾饮食起居，黄依依和她的母亲被选中，进了白云观，后来黄依依不知怎么的就拜了白云道长为师，虽然没有对外宣称，可拜师是真的，白云道长也承认这个女弟子。”

“也就是说，这个黄依依一直在白云观跟着白云道长学武？”

“说是学医，学武不清楚。”刘大人想想道。

“白云道长去世之后呢，她还在白云观？”

“在，听说她要为师父守孝三年，在白云观的山上单独居住，守孝。”

高大人露出玩味的神情。

“看这上面写的，这个黄依依今年十八啊，一个女孩子，正值情窦初开，却在道观里一个人单独居住，刘大人觉得这正常吗？”

刘大人点头。

“高大人说的是，这的确不太正常，只是，之前没人在意。不过，花灯节前后，黄依依都在山上，其实，从白云道长去世，她就很少下山了。”

“她母亲呢？”高大人的思维有点跳跃。

“她母亲改嫁了，就住在白云观山下附近，她有时候去看一下她母亲。”

“最近黄依依没来过怀庆府？”

“没有，周氏赌坊案前后她都没来过怀庆府。”

“你确定吗？”

这么一问刘大人倒是不太确定了，苦笑道。

“高大人，这个来没来，说实话，不好查啊，反正去她父亲那问过，没来，也问过他父亲家里的下人，都是这么说的，她没来。”

“他父亲就放任自己的女儿住在白云观，我记得白云观都是道士吧，没有道姑吧？”

“没有。”

“就是呢，这么大的姑娘了，住在全是道士的道观里，方便吗？”

刘大人只能摇头。

“这自然是不方便的。”

“既然不方便为何还要住在那？就算给师父守孝，在家里也可以啊，没看到谁守孝一定要住在道观里的。”

“白云道长是道观的，所以她就住在道观了？”刘大人觉得这个高大人就是没事找事，人家在哪守孝，他们官府也管不着啊。

高大人沉思了一会道。

“刘大人，明日你和我一起去白云观走一趟。”

“啊？我们亲自去？”

“对，以香客的名义。”

“这……”

“刘大人，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

刘大人低声道。

“高大人，你应该知道，白云观有太后懿旨，我们去……”

“我们只是去看看，不做什么。”高大人微笑道，“就算是我们在白云观发现了凶手，那也是上面的事，你说呢，刘大人？”

刘大人立刻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们就是去看看，看看。”

“嗯，我久闻白云观的大名，还从未见过，这次正好有机会好好见识见识。”高大人说着又道，“这个黄庆家里距离周氏赌坊有多远？”

刘大人一愣。

“大人，你是怀疑黄庆？”

“你忘了赌坊的钱拿去了，赌局哪去了？总的有个地方吧。”

“大人说得有理，那我们叫人盯着黄庆？如果东西真的在他那，早晚都要运出来，只要运出来我们就能知道。”

“你还没说，黄庆的家距离赌坊远吗？”

“不算远，也不算近，中间我叫人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近路。”

两人商定，派人去了查了。

黄庆这边正和杜姨娘说着小七的事。

“这是真的？小七王爷去了白云观？”杜姨娘惊讶地道，“还是去见依依？”

黄庆道。

“没错。小王叔叫我留意一下小七王爷的行踪，我都吓坏了，你说他是王爷啊，要是不想叫人知道，我也不敢跟他啊？还好小七王爷没有刻意隐瞒。”黄庆一脸的无奈。

“老爷，这个你就不要纠结了，现在我们要弄清楚，小七王爷为何要去看依依啊？”

“因为白云道长的事吧。”黄庆道，“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呢？”

杜姨娘道。

“老爷，上次你可没这么说。”

黄庆面色有点不好。

“上次是我多想了，我要是告诉你那丫头现在什么样，你就知道我为何这么说了。”

“什么意思？”

“那丫头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洗澡没洗头，还是小七王爷雇人去帮着清洗的，你说这样邋遢小七王爷能看上？”

杜姨娘愣住。

“为何这么久不清洗？”

“说是病了，可我叫人问对方也没说出什么病来，人家说应该是懒病。”

这些消息是黄庆从给黄依依清洗的那两个婆子打听到的，黄庆听着都感觉丢人，再想想小七，更是无地自容了，他的女儿怎么就这样了！

“是不是依依因为白云道长的死受了打击？”杜姨娘转转眼睛道，“要不，明日我去看看她吧。”

“你去？”黄庆不解。

他其实也挺不明白的，杜姨娘关心黄依依关心的有点过，有时候都堪比亲娘了，有点怪怪的。

“老爷，白云道长出事后，我还没去看过她呢，我虽然不是她亲娘，可是名义上我也算是她母亲，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这时候，不太好吧？”

“这时候怎么了？难道发生案子了，日子还不过了吗？”

“好吧，你想去就去吧。正好叮嘱叮嘱她，都那么大姑娘了，就算守孝也不能不清洁自己。”

“我明白，老爷。”

就这样，杜姨娘先到了白云观，见到了黄依依。

天暖和了，身体也好多了，黄依依基本都是坐在外面收拾着药，干活自然也就无法收拾的太精致，所以杜姨娘看到黄依依的时候有些叹气。

“太太来了。”黄依依没有站起来，笑道，“我崴了脚，还没好利索，就不起来了。”

杜姨娘忙过来道。

“那快坐下吧，不用起来！怎么崴的啊，这么不小心！”

“弄药崴的，没事了。太太坐。”黄依依指指对面的小凳子。

秋菊过来用帕子擦了擦，杜姨娘坐下。

黄依依抱歉地道。

“秋菊姐姐，你倒杯茶给太太吧，我这没有茶，我平日都是喝水。”

杜姨娘忙道。

“不用忙活了，我刚喝过的。”顿了顿道，“我听你父亲说，白云道长去世了，我也忙，一直想着过来看看你，可总是不得空，这段日子难为你了。”

黄依依道。

“我没事，师父虽然不在了，可白云观还在，我可以继续在这里学医。”

杜姨娘露出心疼之色。

“依依啊，我听你父亲说，你要为你师父守孝三年，这是不是太长了啊，你总要为自己下半生考虑考虑啊。”

“考虑什么？”

“这自然是终身大事啊。”

杜姨娘絮絮叨叨地说起男婚女嫁有多重要来。

黄依依心里无语，原来是催婚的，只是这这位没有资格对她催婚吧？

不管有没有，杜姨娘都说了一大堆，幸好没有茶水，不然还不知道会说到什么时候，黄依依没生气，始终做出一副聆听教导的样子，她现在的养气功夫越来越好了，特别是对杜姨娘。

“太太说的是，女孩子这一辈子嫁人确实是大事，可师父对我恩重如山，都说师徒如父子，我不能前脚师父死了我后脚就嫁人。守孝三年都说长，我爹也说过，我娘也说过，可我觉得并不长，师父教我的医术我终身受用无穷，我为他守孝三年难道不应该吗？不过，我还是谢谢太太的关心，我知道你是为着想。”

杜姨娘一副动容的样子道。

“依依，你真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你师父泉下有知会感到欣慰的。”

黄依依苦笑。

“人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活人做的一切只是活人为了安慰自己而已。”

杜姨娘叹了口气。

“你还年轻，不要想这些，你师父也不想你为他一直难过，是不是？”

黄依依点点头。

“是，我师父一定希望我好好活下去。”

“对，这么想就对了！”杜姨娘笑笑道，转开了话题，“依依啊，我来的时候听观里的人说，前些日子有贵人来看你了啊。”

黄依依微怔，心里明白了，这才是杜姨娘来看她的目的吧。

“贵人？太太说的是以前在白云观养病的那位贵人吧？”

“哪位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人说，随便问问。”

黄依依道。

“那就是他了，他听说我师父仙逝特来祭拜，顺便看看我和我师兄们。”

“是吗，那这位贵人还真是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