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我要自由

“那就不找呗，多大的事啊！”黄依依甩着胳膊很潇洒地说道。

“不找？”清风惊呆了一下，“你打算终身不嫁吗？”

“有什么不好的？”黄依依道，“师父也没娶啊，照样活得好好的，而且活得比谁都好！”

两个师兄不觉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黄依依。

黄依依走了几步见他们没跟上来，转头看到两人这样的表情，笑了笑道。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你和师父不一样，师父是男的，你是女的。”明月道，“女子不嫁除非出家。”

“出家也不是那么好出的。”清风道，“会被人指指点点，反正很辛苦。”

“嫁人就不辛苦了吗？就不会被指指点点了吗？”黄依依找了个地方坐下，叫他们过来认真地说道。

“跟你们说句心里话，我两次去怀庆府，见到我爹的杜姨娘，我觉得她不比我娘日子好哪去。”

黄依依毕竟是一个现代成年人的灵魂，无法沉浸地当人家闺女，看事情大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的，赵氏固然在这件事上可怜，可杜姨娘就幸福了吗？在她看来未必。

“……她出钱买院子，出钱给我两个叔叔打点，出钱给我小姑上学，出钱给我爷爷奶奶讨欢心，包括出钱给我和我娘，她养活男人一家子人包括男人的老婆孩子，然后得到什么了？一个男人，一个孩子，对了，这个孩子还得她出钱养活，不但养活这个孩子，还得养活这个男人。是，我爹不白吃饭，但是没我爹她一样能活的不错，你说她不憋屈吗？要是我，我会憋屈疯了的！”

黄依依一边说一边给两人掰着手指头数着杜姨娘做的事，不说不知道，这一说，黄依依都觉得杜姨娘好委屈啊，这小妾当的，成了男人的爹妈合体了。

明月若有所思。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是啊，她图什么呢？”

“她不嫁给你爹，也得嫁给别人，嫁给谁都一样，这样还不如嫁给你爹，至少她能说的算。”清风冷静地分析道，“像她们这样富贵人家的子女，男子还好一些，女子必须要嫁人的，不然，就算再有钱在家里活得也很艰难。”

明月道。

“这么说，师妹你想的也没错，嫁人苦，不嫁人也苦，那就随心吧。好了，你们说吧，我还有事呢。”说完走了。

“他有什么事啊？”黄依依很好奇。

“他忙着练功，给小七公子配药。”清风解释了一句，接着黄依依不嫁人的话题，“虽然嫁人不好，可是不嫁人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好，师父年轻的时候被皇上指婚好几次，师父因为抗旨还被流放，虽然后来赦免了，即使我跟着师父后，那都过了十几年，师父还被人说身体有问题，脑袋有问题，师父为何云游四方，因为人言可畏。师父有皇家身份尚且如此，你什么都没有，将来怎么过？”

黄依依看着清风稚嫩的脸庞，却为她操着心，心里很是温暖。

“可我有师父这个背景啊，白云道长的徒弟就算有人说也不会太过分了。”

何况她还有空间这个神奇的金手指，这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傍身。

“你现在这么想，或许将来就不会了，凡事不能把话说满，不然将来怎么收场？”清风很老成地说道，“你以后说什么做什么要学着给自己留有余地。”

黄依依是个听劝的人，知道清风是为她好，就算是自己真的打算不嫁，那也不能随便说出来，不说万一将来嫁了，就是不嫁现在急吼吼说了也会招来麻烦的，至少赵氏的唠叨是少不了的。

“好，师兄，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

清风看看她道。

“你是我师妹，我不提醒你提醒谁。快回去看看你娘吧，你娘一定很担心你。”

“好！”黄依依跳下来，跑了。

清风看着黄依依远去，想着黄依依刚刚说的话，摇头自语道。

“师父说的果然对，世俗人活得都很累！”

黄依依回来见到赵氏说了黄小妹退亲的事，当赵氏听到刘少爷撞见黄小妹和林公子一起，还亲口提出退亲，吃惊非小。

“你小姑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娘，什么不是那样的人啊？”

“你小姑，她，她不是那种不稳重的人。”赵氏不知道该怎么和黄依依说。“

黄依依明白了。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姑和林公子他们只是朋友，当时身边跟着好多人呢。其实就算是刘少爷没有撞见小姑和林公子，他们也成不了的，小姑说了，杜姨娘要她留在怀庆府。”

“你不说刘少爷要下场吗，到时候考上了也不也能去怀庆府吗？”赵氏还很天真。

黄依依苦笑。

“能，可刘少爷家里哪里比的上那个林公子的家。”

赵氏明白了，还是很疑惑。

“你小姑并不是什么爱财之人，这一定是那个杜姨娘干的好事！”说到最后很是气愤，“你爹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

黄依依心说，这你可错了，黄小妹一直都是爱财之人，不但黄小妹是，黄家除了赵氏外全都是，不然也不会和刘少爷的婚事了，毕竟有刘氏那种见钱眼开的娘，孩子还能免俗？

“那你爹就让她这么干了？”赵氏一脸不相信地问道。

黄依依忍不住道。

“娘，爹为什么不让杜姨娘这么干？这对他也有好处的，小姑嫁得好，可是能帮着爹的，最重要的是能帮叔叔们。”

赵氏神情一僵，前面她不是很认同，因为觉得男人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牺牲家人的性子，但后面那句帮叔叔们却是明白了，婆家这一家子人，都在为两个小叔子，以前是读书，以后，大概是做官吧？

“为了你叔叔们，就对了。”赵氏喃喃地道。

“娘，这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好好在这里过清净的日子就是了。”

“我知道，就算管又能管的了谁呢？”赵氏苦笑，“只是那有钱的人家却不是那么好进的，你小姑将来会吃苦头的。”

“那也是自己选的，娘，你别操心了。”黄依依道。

赵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黄依依的手道。

“你和你小姑的年纪相同，你爹没跟你说等你小姑亲事定了就给你说亲吗？”

黄依依看着赵氏这么紧张的样子，心里感叹，有个娘真好，这么快就想到了她。

“娘，爹说了，可我说我的亲事师父说的算，你放心，我也跟师父说了，不会随便定亲的。”

赵氏将黄依依搂进怀里。

“依依，你一定记住娘的话，不要嫁给有钱人家啊，到时候你受欺负娘没法给你撑腰的。”

赵氏虽然知道有钱人家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可是她却知道有钱人家都是三妻四妾，除了吃喝好外过得并不舒心，像她在黄家这样的人家受了委屈，娘家都不敢出面维护她，更别说有钱人家了，到时候女儿受委屈了，她有能力保护女儿吗？

“娘，你放心，我不会的。”黄依依抱着赵氏，“我就陪着娘，我谁也不嫁。”

“别瞎说，哪有不嫁的，等过两年，你大一大，娘要好好给你选选。”说到最后赵氏语气憧憬起来。

晚上黄依依来小七这里当差，跟小七说起赵氏的憧憬。

“我娘因为嫁人苦了一辈子，也不知道还憧憬个啥。”

小七无语。

“要是都像你这样想，这世上就没人了。”

黄依依托着下巴看着小七，问道。

“你想过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吗？”

小七愕然，怎么问起他来了？

“没有。”

“为啥？”

“身体的原因吧。”

黄依依差点没憋住笑，这话听起来太有歧义了，可惜她不能说出来。

“那以前呢，你没病之前？”

小七本不想谈这个话题，可见黄依依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忍敷衍，便道。

“我的亲事由不得我做主。”

黄依依一怔。

“为啥？”

你一个闲散王爷喜欢娶谁不行啊？也不用靠婚姻来维持利益吧？

小七苦笑道。

“这原因太多了，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还是说说你吧，我听阿大说，你端午晚上一鸣惊人啊。”

黄依依就知道会这样，这个阿大肯定将当晚的事告诉了小七！

“你别听他的，就会夸张了，我吟的是别人的诗，一个说书先生的，他们没听说是他们太孤陋寡闻了。”

小七笑道。

“我也很孤陋寡闻，不管你说的诗还是故事我都没听说过。”

黄依依干笑。

“那是你晚来了几个月，要是早来这里就能听到了，说不定还能遇上那个说书先生呢！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接着给你讲故事吧。”

黄依依开始讲羽人的故事。

她不说看过所有九州的系列，也差不多了，可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个羽人的故事，确切地说，应该是个片段，那是个羽人女孩，被她的男人用锁链束缚住了她的脚，因为那个男人很爱她，怕她飞走，直到有一天，那女孩背后凝出白色的翅膀，飞了起来，连带着锁链也绷直了，那男人惊恐地跑出来叫她不要走，她看了那男人一眼，依然决然地挣脱了锁链，飞上了蓝天。

看到描写女孩飞上蓝天的时候，黄依依热泪盈眶，她理解女孩追寻的是什么，自由！如果是她，她也会飞上蓝天的。

“……这也许就是我愿意跟着白云道长学道的原因。”

黄依依讲完这个故事，依然沉浸在这个故事中的情绪中，或者说沉浸在当初记忆中那一刻的情绪中。

“我一直想学点真本事，能够叫我自由地飞上天空，那该多好啊！”

小七这次没有笑，也没有否认她的想法不切实际，而是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在灯光下，女孩的眼神充满了一种令人着迷的神秘，她的神情是认真的向往，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飞上天空的自由，这是小七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孩这么说。

黄依依回去了，小七还在想着黄依依这一刻的样子，直到阿三过来催促他休息这才开口道。

“阿三，你想过飞上天的自由吗？”

阿三直到小七在说什么。

“人是无法飞上天空的。”

“我知道，那在地面上的自由呢，你想过吗？”

阿三沉默了一会道。

“人在地面上也不会有自由。”

小七扶额，说了句颇有黄依依风格的话。

“你的回答还真是叫人绝望啊。”

黄小妹的亲事很顺利地退了，白云道长没有出面，黄庆将当年白云道长送给黄小妹的礼物亲自送了回来，自然也是为了当面问问黄依依那二十岁之前不议亲的事。

白云道长是这样为黄依依圆的慌，不是二十岁之前不能议亲，而是不宜过早，至于什么时候合适，白云道长没说。

黄依依知道后佩服的不行，果然还是白云道长啊，这话术说的，很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