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就是白凝被赶出白府，这位白老夫人也始终并未露面，也从未为她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

如今，白凝就是想赌一把，赌这白老夫人对过世的木潭的怜悯之心，赌这白老夫人对有血缘关系的亲孙女的疼爱之心。

哪怕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情，那么，白凝留下来的可能亦是很大的。

白凝拢了拢素雅的发髻，一袭青衣垂地，双膝微屈，跪于地上，静静等着那该来之人的到来。

如此跪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祠堂外面果然走进来零碎脚步声。

外面进来的，是一个面容沧桑，一袭简衣的老太婆，那老太婆眼眸浑浊而又冷漠，淡淡瞧着眼堂中跪着的身影，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奴。

“去看看，那是谁？”深沉沙哑的声音淡淡响起。

老奴应声朝着白凝走了过来，对着蜡烛凑近了一瞧，那老奴面色不由变了变，立在原地，看向老夫人：“回老夫人，是大小姐。”

老太婆眼神微微一动，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愕，很快却又恢复了平静。

老太婆缓缓踱着步子，走到白凝的身侧，头仰的高高的，全身上下散发着并不和善的威严之感：“原来是白凝丫头，我当是谁。”

白凝垂着眸子，面不改色，淡淡出声：“多年不见祖母，祖母身子可好？”

老太婆转了个身子，看向眼前的牌位：“凝丫头啊，当年你既然选择离去，如今，又为何回来？莫不是后悔了？”

白凝：“这几年来，凝儿时常梦中梦见娘亲，心中思念的紧，便想回来看看。”

老太婆轻轻吐了口气：“你，想回来了？”

白凝：“我只是回来看娘而已，过些日子，自会离开。”

“你当年未婚生子，已令整个将军府因你蒙羞，如今这风波好不容易平息了，你又回来？你以为，将军府是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你以为……你的父亲还会同意让你回来？你以为……你做了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白家的列祖列宗还会认你？”对于白老夫人来说，什么权势，什么钱财，什么地位，那都是身外之物，活了这一把岁数，其余什么都可以是过眼云烟，可唯独这白家的门面，白家的祖训，她不敢逾越，更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绝不能让这种有伤白家名声的女人存在。

白凝面容平静，不痛不痒地听着老太婆言辞犀利的奚落，等到对方说完，她才又缓缓开口：“昨日我又做梦了，梦见我娘，祖母可知，我娘对我说了什么？”

那老太婆眯了眯眼，没什么感情道：“你娘早已经逝世，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提来作甚？”

“提来作甚？”白凝冷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我娘不止一次托梦给我，她跟我说，当年她死的不情不愿，不明不白，无数次，在梦中，我的娘满脸绝望地看着我，让我帮她救她，可凝儿没有本事，实在是救不了母亲。”说完，女人发出了一声无奈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