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着时间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顿好了，与以往不同的是，母亲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话，而且我还看见她帮父亲在擦身子。

吃饭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了母亲一句，“妈，你昨为什么带他回家？”

母亲沉默着，又把筷子放在一角，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来，但双眼无神，又放下去。

“你长大以后会理解的。”

我看着母亲沉郁的神情，它似是一个幽魂，慢慢渗入到我的心里。

有时候人难的，并不是当时别饶心境如何，而是自己，最难摸索明白的，往往也是当时的自己。

我最终还是将那生冷的米饭咽了下去，囫囵着那一脑的问题，都不在出现了。

没过多久，我听见有人在敲门，正准备起身去开门的时候，“开门啊，开门，他妈的人都去哪了！”

母亲一听到这声音整个身体僵硬起来，一把拉住了已经站起的我，“心儿，别去。”

我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她的眼睛里有惊恐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渗饶物什，可是家徒四壁，我想不通是什么让母亲这样的可怕。

除了门外那尖耳的叫喊声！

母亲去开了门，却站得远远的，往后示意我带妹妹进里屋去，父亲一早就被母亲安置睡下了，大金牙顶是喝醉了，他撕扯自己身上的那件衬衫，又狠命的揪起自己的头发，哦，还有，还有那乱糟糟的胡渣子，通红的鼻子和脖子。

他的嘴唇嘟出来，头发被揪的塌下来，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睛。

忽然，他定着眼睛看向母亲，他那衬衫扣子早已凌乱无序，我只看到，他似饿狼般扑向母亲，母亲啊的叫了一声，他拖着母亲的头，死命的往墙门上撞！

我跑两步过去，“妈…”

“别过来，别过来。快带你妹妹去里面，快走啊！”

我吓得不行，因为母亲的额头已经血迹斑斑，他又抓起母亲的衣领，母亲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他转头看我我一眼和妹妹。

我吓得赶紧让妹妹躲在我身后，又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他放下母亲来，这会儿，他们俩可真般配！

他两步作一步，穿过轻纱就到了我跟前，我紧闭着眼睛，他却一把抱走了妹妹。

“姐姐，姐姐…”

他把妹妹一只手拎着，又猛的甩在地上，妹妹哭红了双眼，跟母亲抱在一团，“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什么日子？”母亲哭诉道，已是血流满面，“杀的，她还是个孩子啊！干嘛要这样对她啊！”

大金牙笑着颠倒走了几步，他拿起妹妹来，一个又一个扇耳光，又用力的拍打妹妹的头部，她彻底从母亲怀里抢过妹妹来，一把撕扯开妹妹的衣服，母亲在后面哭喊。

“恶棍，下流痞子，无药可救！”

大金牙朗声呵斥，“对了！”

母亲发了疯，从一侧拿了木凳就往大金牙身上砸！

却又被大金牙猛得一伸手挡了回来，妹妹趁机溜回来我身边，刚刚妹妹被他抓了去，这样一折腾，满是伤痕。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我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

母亲见妹妹逃脱了，又抓住大金牙的双手，道，“得啦，你闹够了没有！”

“酒，酒，喝酒…”

母亲冲我，“心儿。去拿酒来。”

“啊，哪里？”

“就在你爸睡的床下，两大罐，都拿过来。”

我赶紧过去拿酒，却看到父亲睁眼看着我。

让人不寒而栗！

“酒，我陪你一起喝！”

母亲完这一句，就把中间的轻纱撩了下来，拉下了一旁的灯光开关，这边的屋霎时间黑下来，只剩下眼前幽暗的一个门洞透光隐隐约约。

我让妹妹睡下，她脸疼，可是我又没法去穿过正窝去打水，只得是吐了口水用手替她揉搓淤青的地方。

这方法是我从锦里哪里学来的，锦里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就是这样消肿的。

妹妹揉着揉着在嚷嚷中睡下了。

我再一定睛看父亲，也是闭着眼的。

难道刚刚是我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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