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妃动华京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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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你休了我吧
就在徐源时说完,天空突然雷声大作!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莫帝听着外面突然的电闪雷鸣,结合徐源时的话,越来越相信“圣女”降临。他要惩治“圣女”故而天降大怒。
至于徐源时口中的本朝先例。莫帝默认,他就是因为这个先例而受惠的人。
莫帝想起自己已故的第一位妻子,她在民间也有“圣女”的传闻。
因为她被自己父皇母后在难民地捡回来后,被太医断定无法生育的母后先后孕育了他和久臣。因为她的存在,南商风调雨顺多年,父皇母后身体康健不少。又因为她被父皇许配给自己做妻子,自己在称帝路上异常通顺,万民拥戴。
她给他生下了太子,他们的孩子如今成长的很好,是他心里最认可的储君。
信奉命格天运的莫帝,对圣女之说深信不疑,因为他就是其中最获利的人。
既然本朝有过先例,再有一例“圣女”的存在,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莫帝忽然豁然开朗,看着跪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煦王妃,摆手道:“久臣,带人回去吧。”
高谦庸和宋未好想要说什么,但是面对莫帝冷眼看过来,皆是低头不语。一个扳倒煦王府的大好机会就这么错失了。
他们二人看向跪在地上仍旧震惊的徐源时,心中可惜。
莫帝还处在震惊中,缓缓的离开。等他离开后,一直跪在地上的高谦庸和宋未才起来,看了殿中的其他人一眼,离开昭阳殿。
徐源时失了力气,坐下来,拍着自己的心脏处,松了一大口气。
穆长萦跪坐在原地,她不是平静,而是怔住了。
圣女?这是什么说法?
她正在自我怀疑的时候,眼前出现莫久臣这种一看就是平静绝非震惊的脸。自己的手被他抬起,他拿掉她头上的银钗,用尖锐的部分插进锁里,动了几下将锁铐打开,露出她已经红肿的手腕。
穆长萦就看着他的动作,轻轻问:“你还会这个?”
莫久臣拆着锁铐,似是安慰的说:“禁军的锁铐是我看着打造的,我知道如何打开。”
穆长萦笑了笑:“这个东西也不结实啊。”
莫久臣不否认:“嗯。是没有监尉司的好用。”
穆长萦被莫久臣扶起,膝盖一痛腿一软直接倒下,幸亏有莫久臣拦腰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嘶——”穆长萦痛的发出声音。
莫久臣搂着她:“很疼?”
穆长萦委屈的点头。
莫久臣握着她的腰加了一份力:“我们回去。”
穆长萦点头,一步一步在莫久臣的搀扶下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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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王妃是穆长萦!穆长萦是圣女!
这两个消息很快如轰炸一般震惊了华京。当晚,雷雨大作,人心惶惶。多少双眼睛盯着煦王府这个漩涡的中心。
然而没莫名其妙救下来的当事人现在正安然的坐在床上,看着莫久臣给自己的膝盖和手腕擦着药膏,专注认真的模样就好像今天晚上的巨变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细致。
手腕和膝盖因为药的缘故冰凉而刺痛,可穆长萦现在全然不在意。因为此时此刻重要的是,莫久臣在她擦药!是莫久臣哎!
穆长萦问;“你怎么想着屈尊亲手帮我擦药啊?”
莫久臣一边擦药一边说;“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堂堂‘圣女’被绑走并且下跪不起吗?”
穆长萦撇了撇嘴巴:“我还没有问你,这个搞笑的‘圣女’称呼是怎么来的。”
莫久臣说:“你看到的,是源时算出来的。”
“可算了吧,我身上的命格只有一个‘命中克夫’,哪里来的‘圣女’!”说完穆长萦立刻咬住嘴唇。
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莫久臣不信命格天运之说,抬起她的手腕继续擦药说;“本王倒要看看,你克不克地住本王。”
穆长萦心突然开始蹦蹦乱跳。这是不是意味着莫久臣已经接受自己是他煦王妃的身份了?想到这里,抿嘴一笑。
莫久臣将药擦完之后,将药放回药箱。
穆长萦羞涩的将裤管放下,静静的坐着:“王爷。”
“嗯?”
“今日我能够逃过一劫,背后是你的原因吧。”穆长萦思来想去仍旧觉得“圣女”之说很是荒谬。尤其这个荒谬的话还是从徐源时嘴里说出来的,更显荒唐。
能够支使徐源时说出这么荒唐的话的人只有莫久臣。所以穆长萦怀疑,这一系列的背后是莫久臣的运作。
“现在反应过来了?”莫久臣没有否认。
穆长萦点头,盘腿坐在床上抬头看着莫久臣:“你在牢里,徐大人被陛下留在星司局。这几天你们任何联系,却能在今日的昭阳殿里达成口供一致。我可不信你们的默契达到了这个程度。”
轰的一声!春雷滚滚!
穆长萦被吓的一激灵,心里祈祷她只是实话实话,可没有要冒犯莫久臣和徐源时之间友谊的意思!
莫久臣今日劳累一天,也很疲劳。他坐着软榻,撑着头回答她的问题:“本王一回京便与源时就你的身份商量出说辞,就是为了防今天。”
一回京?
穆长萦记得莫久臣回京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就被带去刑部大牢。所以说,他在回京当日就徐源时商量这事了?
穆长萦眨着大眼睛,不可思议:“你一开始就——承认了我可以当煦王妃的身份?”
莫久臣不以为然;“不然呢?”
穆长萦嘀咕着:“我以为回来就逃不出你的魔爪了。”
“魔爪?”莫久臣听的到她的嘀咕:“你是这么想的?”
穆长萦立刻双手摆动极力否认:“不是不是!”
她哪里敢在莫久臣面前承认,她眼中的莫久臣拥有魔爪。
“我的意思是——”穆长萦说不出解释,叹了口气:“王爷,其实我挺怕的。我很害怕我的身份暴露后,你对我的态度不像以前。”
穆长萦抱膝,在这一刻,她决定向莫久臣敞开心扉:“你知道了我身份,应该也知道了我母亲的所有过往。”
莫久臣看着她,知道该来的问题终究会来,所以不会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穆长萦说:“我母亲是陛下害死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与陛下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我相信陛下应该也知道我对他的恨意。你是他的弟弟,他不会容忍在你的身边站着我这个随时找他报仇的人。”
莫久臣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穆长萦,他说:“你会报仇吗?”
穆长萦不确定:“我会报仇,但是还没有找到机会。”
莫久臣漫不经心道:“那你就慢慢找。”
穆长萦歪头疑惑的看着莫久臣:“你不反对我?”
“本王为何要反对?”
“我可能会杀了陛下,他是一国之君。”
“一国之君又不是非他不可。”
一声轰雷再次落下。穆长萦再次祈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是她说的。
穆长萦知道莫久臣对帝王之位虎视眈眈,却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如此不忠之言。
“与陛下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会连累煦王府的。”穆长萦说。
莫久臣说:“知道连累,你还要报仇?”
穆长萦低头,目光看着自己刚刚被莫久臣敷药的膝盖,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说:“我有一个办法不连累煦王府和你。”
“说说看。”
“你休了我吧。”
莫久臣一顿,微眯双眼。
“你休了我,我与煦王府便没有瓜葛。无论我报仇成败如何,都与你无关。”穆长萦这个办法想了有很多天。王妃与王爷和离是不可能的,唯一能让自己与他们之间脱离关系的办法就是莫久臣给他一纸休书。
穆长萦不再是煦王府的王妃,不是柳家小姐柳扶月,与穆家更是断绝了亲情关系。那么孑然一身的她就不会瞻前顾后,就不会再想着连累他人。
今后是生是死,都是她一人的事,独自承担,不会愧疚。
莫久臣眼底的漆黑在夜晚中更加深不可测,他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屋子里安静下来。
穆长萦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需要考虑,她不逼莫久臣给出答案。可是不知怎么的,她一想到被莫久臣一纸休书递到眼前,竟然会有点心痛。
办法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可她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希望莫久臣不会听从这个建议,可除了这个建议,她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过了良久,莫久臣才用满不在意的口吻说:“你觉得本王保不住一个想要杀皇帝的人?”
穆长萦猛然抬头,烛光之下,她看到的是莫久臣戏虐的嘴角。
莫久臣站起来,容貌在烛光下越来越清晰,他走到床前双手拢在袖中,低眸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轻笑。
“仇人就是仇人,不必考虑他的身份是什么。本王不会掺和你任何想要报仇的计划,而你也不要打乱本王的计划。明白吗?”
穆长萦不明白。
他的意思是不是自己可以报仇,他可以不管不问。那他的计划又是什么?与她有什么关系?
莫久臣说:“你今日侥幸逃脱,除了有‘圣女’之名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你让我们所有人都忌惮。你是云英公主的女儿,兵符和大军就是你的武器,更是你的护身符。陛下不杀你,是忌惮。本王不会休你,是因为本王还没有从你身上得到本王想要的东西。”
“穆长萦。”莫久臣已经习惯将柳扶月的容貌和穆长萦结合在一起,说她的名字时候十分自然:“不要好高骛远。与其报仇,你现在最应该面对的是今夜之后,无数人将踏进煦王府的门槛一探究竟。”
“本王是不会迁就你的,好好处理,别让煦王府在这件事被你连累。”莫久臣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穆长萦一眼。警告之后,转身走出房间。
外面雷雨大作。
莫久臣打开立在门口的雨伞,毫不在意的走进暴雨之中,他经过角门,想起穆长萦到了柳扶月身上做的第一件叛逆之事就是打通两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