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微妙笔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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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兔死狐悲
李绛薇在灰白的雾气中漫步,看不到前路和后路。就连走动的声音都消失无踪,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让这个世界没有彻底陷入寂静。直到雾气将李绛薇一同吞没,李绛薇才悠悠转醒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但是要走到最后却是两个人的事。面对别的事情,李绛薇都会想尽办法去解决。唯独在感情这件事上,却把一切推给禇咏羿。
既然喜欢,既然想要走到最后,就不该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甚至这次《万家言》事件,仍旧将所有的压力都放到禇咏羿一人身上。
既然选择在一起,遇到困难就应该共同分担,而不是缩在家中......
李绛薇坐到书桌前,将所有的文稿、大纲一一取出,又扯来一张白纸。这件事若真如娇铃所说,实际上是为了限制自己的行动......
转换思维,李绛薇将自己从事件中跳脱出来,用攻略剧情副本的方法来看待此事。和这件事有直接牵连的就是三皇子和宁府,只要获得文锦书肆的书稿,造出逻辑完善的草稿不是问题。
要是事情真如路瑾汐所言,已经发酵到这等地步。那么接下来,三皇子他们会怎么做?继续对付禇咏羿,还是对付自己?他们知不知道禇咏羿和自己的关系?
倘若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李绛薇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她唤来梨心,让其收买外面的粗使婆子帮自己传话。
虽然路绛枫答应会前往安远伯府,但是有些事情李绛薇还是需要拜托李绛盛。要是能够通过李绛盛解除禁足,那就更好不过了。
如今的李绛盛在国子监就读,没准可以通过这群学子,知道“传言”的流传轨迹。追溯源头,或许能够查出别的证据。
李绛薇的这个想法,李绛盛同样想到了。通过司徒集的人脉,拿到了坤州至池州这段路上的有关传言,才知道这种事情的恐怖。
这件事中,李绛薇只是一个牺牲品。再如何挣扎,都无法逃出上位者的手心。李绛盛只能说服父亲和大伯,将李绛薇留在家中以免生出更多事端。
所以李绛薇找人向他传话时,李绛盛是不想听的。这个妹妹,多半是来央求自己放她离开。明知道如此,李绛盛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往晴雪院去。
在和寿长公主的京郊别苑内,和寿长公主悠然的喝着花茶,笑着听着下人的回话。
“我早知道这个傻小子对安远伯府的四丫头有心,没想到居然会为了她顶撞他父亲。”
下人传话完,便默默退去,隐匿身形。
“可惜了,鲁莽了一些。想要求娶人家姑娘,对着那个男人硬来可不行。”
和寿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眯着双眼看向缀满天空的星辰。
“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皇宫咯。”
第二日一早,和寿长公主来到皇宫。许久未见的姐姐出现在褚鉴彧面前时,这位帝王竟然有一瞬间露出窘迫。不过须臾,又回复常态。
“不知皇姐亲自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为了安远伯府家的四姑娘。”
这个名号,这几日褚鉴彧听的够多了,今日再听时,不由自主的皱起眉。
“怎么又是她?”
和寿长公主褚鉴泓哈哈一笑,道:“皇上有所不知,那个丫头是我今年的十二花神之一,是三月梨花花神。”
“哦?”这点,褚鉴彧倒是不知,褚鉴泓这话令他生出些许好奇来,“说来听听?”
“她是我第一眼就点中的花神,得了花神之位后那几个小子就一直起哄,说是要看花神的才艺。”褚鉴泓眉眼带笑的说道:“她呀,竟然登台唱了一曲。那日的词,我还记得。持翟羽佩璜,璆鸣兮玉贝。饰兰蕙枹鼓,芳菲菲满堂。别有一番味道。”
“只听词,的确特别。可外界不是传言,那个承微连家中女学都不曾上过?又是从何处习来这一曲的?”
“看来皇上没有派人查过她?”
“动过这个念头。”
“是我来早了?这才未下令?”
褚鉴彧的沉默,算是认可了褚鉴泓的想法。
“安远伯府和淮荥侯府又是姻亲,那姑娘又喜欢买文锦书肆的话本。而她孪生姊妹,如今在李凡浠那求学。对这些略知一二,有何惊讶之处?”
褚鉴彧惊诧道:“还有此事?倘若她真有才学,怪不得能吸引朕的两个儿子。老三顶着外面对承微的诋毁,也要找朕请个恩典。今日过来,莫不是替这姑娘求情的?”
褚鉴泓微微点头,笑道:“是非曲折,自有刑部为她查明。她并非有意接触两位皇子,只求皇上不要怪罪她才是,要怪就怪罪我吧。”
“朕哪敢怪罪皇姐?无论嫁给老三还是老四,都会引发争端。这个孩子,只能与皇家无缘了。”
两人又说了些许客套话后,和寿长公主离开了皇宫。
与这几家的压抑气氛不同,茗客楼的生意出奇的好。不仅有听厨艺大赛的,还有来交换《万家言》一事最新情报的。各种各样的传言在茗客楼混杂,甚至还有李绛薇是个男的这种奇妙留言。
莯夏被陈平月从后厨赶出来之后,就在楼里晃悠,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念一。
谁知道一个转身,就真的发现了念一。
念一的眉头深锁,愁眉不展,情绪低落,手握茶盏,双眼无神。一旁那个名为八云的人,神情显得轻松不少,他瞧了念一一眼,摇头笑叹。
“怎么?你以前不是挺讨厌她的吗?现在她出事,又不舍得了?”
念一砰的一声,将茶盏重重的摆在桌上:“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耳朵后,道:“《万家言》的进步很大,其中的一些用词语句的习惯依旧能够看出前两本的影子。此书我确信是承微本人所着!那个男人拿不出前两本的书稿证据,我不信他。”
八云讶然,道:“你要帮承微说话?”
“我不知道。”念一长叹一气,神色复杂,“我与她同为着者,见她别人诬陷,未免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能看出承微用词痕迹的绝不止我一人,可为何其他人不发一言?”
“这能有什么?”八云突然压低了声音,莯夏想要努力倾听,也难以听清后续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