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抱着女儿慧元，边逗着女儿，边对素修笑道：“我是对很多人说过，可只对着你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素修撇嘴道：“陛下的心，如何见得就是真的呢？”

李曜笑道：“朕从来都不骗心爱之人。”

素修似乎找到了破绽，笑道：“陛下可是在说谎呢，那面对着其他美人时，陛下说的那些话又作何解释呢？”

李曜笑道：“她们都不是朕心爱之人，朕自然要骗她们了，你是朕心爱之人，朕对你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素修笑道：“陛下可真会说话，骗人的话都说得那么好听。”

李曜轻轻撩着素修垂下的几缕发丝，笑道：“你从未见过朕骗人的样子，如何知道朕连骗人的话都说得很好听的？”

素修抬眸，看着李曜如水的明眸，笑道：“陛下一见面，就骗我，我是要记一辈子的，陛下休想让我忘了当初的事。”

李曜恍然大悟，低头笑道：“朕想起来了——朕初见你时，只说自己是元某人，你还给了朕一碗水，里面放了麦冬、金银花等清热解暑、利咽喉的药，当时，朕就在想，如果这个细心体贴的姑娘是我的妻妾，我该有多高兴啊——其实，我去见你的原因之一就是看看你是个怎样的人，我见了你之后，就更加坚定了我要将你接进东宫的想法——事到如今，我如愿了，你这一辈子都可以陪在我的身边了。”

素修也在回忆着那次初见，笑道：“妾刚见陛下时，只觉得骑在马上的男子精神抖擞的，背着箭筒，拿着长刀，像是一个纵横江湖的侠客，身上有许多我很喜欢，又很羡慕的豪气——最后，妾才知道那个看似是侠客的人是处于庙堂之上的太子殿下——”

素修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素修没有忘记初见的点点滴滴，只是心里多了许多罪恶感——她现在在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脸上还浮现着笑意，像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素修并不觉得这些回忆有多好，这些应当是她悲惨一生的根源之一啊，可她却像不受控制一样，脸上全是笑容与幸福的感觉——素修深深觉得，自己对不起远在楚国的姐姐和赵久止。

李曜感觉出了素修的怏怏不乐，唤过站在殿外的应如实和灵犀，让他们将池阳公主慧元抱出去玩耍。

在送走了女儿后，李曜才坐到素修的身边，轻轻的抱着素修，笑道：“你怎么不说了？然后呢，知道了我是太子殿下之后，你是怎么想的？”

素修闷闷不乐道：“我不知道——我那时候都懵了，没有知觉了。”

李曜笑道：“朕可不喜欢听你说这句话——朕觉得，你见到朕应该觉得庆幸和高兴——毕竟，朕还不是很老，和你也很相配，你站在朕的身边，还像是一队眷侣。”

素修只是回应道：“嗯。”

“朕还想问你，若当初朕真的只是一个丝绸商人，对你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愿意和你共度一生，要将你用偷梁换柱之法偷换出去，你会乐意吗——或者是说，你是喜欢元冉多一些，还是喜欢我多一些？”李曜很是认真的问道。

素修浅浅一笑，道：“陛下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不都是陛下吗？慧元和陛下真像啊，每日都会搂着我的脖子，问我是喜欢父皇多一些，还是喜欢她多一些——陛下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呢？”

李曜道：“朕向来都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但对于你，朕没有做过多的询问，朕很在意心爱之人对朕的感受和情意——我希望我真心对待的人也能真心对我，我在一些人的眼里是不折不扣的坏人，可我对感情的认真却是很多人都难以企及的——朕问你，你必须要回答——如果当初真的有元冉这个人，你会义无返顾的跟他走吗？”

素修知道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便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才慢慢说道：“伊始，妾很喜欢骑在马上，翩翩风度的元冉，妾从小没有出过深宫，很是向往江湖的欢乐，一见元冉，自然很是喜欢——但妾不会跟元冉走——妾是很向往外面的舒心的生活，但妾不能抛下自己的责任，一走了之——妾是不会跟元冉走的——”

“如果你心里没有那些责任的话，你就会跟他走了——”

“不，我也不会跟他走——妾不会将自己托付给一个刚刚见面的人——不过，我很想和他走，我不想过担心受怕的日子了。”素修含着泪，颔首道。

“看来朕是一片深情错付了——你也很大胆，敢说这些话——换做别人，都会说不会跟元冉走，第一眼就爱上了朕。”

素修道：“妾只说心里所想的——妾那时只是觉得很羡慕元冉驰骋江湖的自由洒脱罢了，只是喜欢元冉给妾说的那些话罢了——妾爱的是陛下，没有别人。”

李曜看着素修泫然欲下的样子，也不生素修的气了，道：“你爱不爱朕，朕不知道，可朕知道，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喜欢别人了——你有这么危险的想法，真是可怕，幸好朕是元冉。”

素修依偎在李曜的怀里，道：“陛下问的就好生没有道理——陛下就是元冉，妾爱的是陛下，自然也爱陛下的另一个身份啊——在妾心里，初见陛下的惊艳，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李曜笑道：“你说这句话，我的心里倒有些好受了——不过，惊艳一词应该是我用来形容你的，你怎么反倒用来形容我？人都说见女子惊艳，没听说过见男子也说惊艳的。”

素修笑道：“惊艳，不分男女，何况陛下好看的就和观世音菩萨身边的玉女一样，比妾惊艳多了。”

李曜轻轻拭去了素修眼角的泪，皱眉道：“你怎么这么爱哭？每次见朕，都要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素修放低了声音，害羞道：“妾照过镜子，知道自己哭的时候比平日里好看些——”

李曜笑道：“是好看些——也是奇了，别人哭起来的时候都不好看，只有你哭起来的样子柔柔弱弱，朕百看不厌，每次见你哭都想把你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