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

皮皮捂住头，铺天盖地的回忆向自己涌来。

自己究竟是被谁伤害，又或许是什么存在。

自己从一开始就推断错误了。

之所以失去那部分回忆，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去面对……

自己做过的错事。

太愚蠢了。

自己从来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悲惨，而是一直，都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活着而已。

为什么之前会觉得自己失去了那么多呢？

“……为什么。”

皮皮觉得记忆如果没有恢复就好了。

周围的一切竟然全部都是自己所导致的。

无论是那个戴着老鼠头套的男人也好，或是那个推着轮椅的母亲也好。

大家全部都是被自己折磨的对象……

与她所见不同。

“不，我不相信。”

皮皮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一切应该是梦境才对，自己不能相信梦境中的任何人说的任何话。

因为他们都是为了将自己推向更深的漩涡。

但那老鼠头男人说的话，无疑是对这一切更好的解释。

比自己所链接的更没关联的事件来说，更加的让人觉得有可信程度。

……

在战争中失去了冰凌雨沫记忆的皮皮，从反派基地逃出。

成为了完全新的人，失去了记忆的人会从零开始成长。

这些是系统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信息。

系统从不劝说自己回忆曾经的事，并非是因为自己当时可悲的经历。

而是……

冰凌雨沫的回忆，虽然也有不好之处，但至少让自己抱有有了最基本的人性。

而失去了人性的自己，只是空有一个人类皮囊的恶魔而已。

自己能被反派基地选中的真正原因，是——一个实打实的恶人！

仅是如此，没有更多其他的理由。

所有的悲惨遭遇，原来都是自己所刻意为之的结果。

踏着别人的尸体，嬉笑着别人的不堪。

都是自己失去冰凌雨沫回忆后做出的事情。

那些被撕扯破碎的灵魂，究竟是什么呢？

自己所丢失的……

已经看不懂了。

母亲是被自己伤害，K是被自己诱惑。

纵然每个人心中的恶意都是存在的，但她将所有人的恶意统统都翻出。

以至于让所有人都变得不似之前理智。

这就是她的能力。

能激起他人心中最大的恶意……

然后再假借自己并没有那么糟糕的名义，将那些人清楚。

补上一句，“看吧，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这是她不停在做的事情。

而系统喜欢的，只有那个真正的冰凌雨沫而已。

那个曾经，虽然手染鲜血，却还是有着人性和多少的善意的冰凌雨沫。

从来都不是自己……

那，当自己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一直不让自己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是否代表着……

系统早就知道，但从来没有想过告诉自己。

而是让她不断的增加更多感情，就像是冰凌雨沫一样呢？

说什么重新再来一次，这样的可笑话语。

实际上，只是想要在自己身上，找到冰凌雨沫的影子。

无法否定冰凌雨沫是曾经自己的回忆，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但是分离的时间太久了，早就失去了想要和她联系的冲动。

如果她要回归到本体，那么自己也会有着本能的排斥。

……

系统从不喜欢自己。

皮皮忽然想通了这点。

“……”

失去回忆的自己，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孩一样，只觉得好玩。

无论善恶，只要觉得有趣就会想要尝试。

从来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

也不在意别人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只要满足自己私欲就好了。

原来自己之前一直都在做这这样的事情啊。

她只看到了母亲将自己卖给男人换取钱财。

却没有看到是自己一直都在催眠着母亲，让她不断扩大着自己的虚荣心和对物质的渴求。

……

她只看到了K把她带到梦幻乐园中，却没想过当他和母亲只是好友的时候，是自己偷偷的引诱他，试图让他本身的家庭分崩离析。

以至于他无法忍耐，终于买下了她。

……

而那个在公园抛下自己的，自己口口声声叫着小姨的人。

也是比别人更看清了自己这一点，于是拿着一根蝴蝶糖。

让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

一定都是这样……虽然大家心中都有恶意存在。

但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母亲也只是一个会在下雪天带着自己堆雪人的女人。

K在没有戴起头套前，也只是一个说话温柔的高个叔叔。

小姨也只是会偶尔来找母亲，给她带些糖果的存在。

这一切本来可能都不用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但那时，自己只有好玩而已。

善良的从来都不是自己，却总是想要将自己伪装成善良的模样。

根本就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而是非常用力的推波助澜了。

想到这里。

眼前又来回看了一眼这灰暗的小房子。

是自己有意的蛊惑了别人心中的恶意，却因为恶意又感觉到了受伤。

所以……

自己把他们都杀掉了。

这原来……并不是这样的房间吧？

为什么在这片记忆里，只有一片灰暗，和一些极其狭窄的家具呢。

皮皮走出了房屋，看到了面前忽然多出了一条路。

她看了看天空中炎热的太阳。

静静的走了上去。

这是一条，温暖如春的道路。

皮皮在路上甚至闻到了甜甜的蜂蜜气味。

手中仿佛可以捕捉到风，风就在自己发丝间穿梭。

她好像听到了声音。

曾经眼前的一幕幕，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再次抬眼，看到了母亲已经从轮椅上下来了。

也看到了那戴着老鼠头的男人，伸出了手，面对着自己。

小姨也拿着蝴蝶糖逗弄着自己。

“如果跟你们走的话，是不是我就会变得幸福呢？”

皮皮对着眼前的三个人说着。

只见三个人点了点头，皮皮感觉面前仿佛被白雾环绕。

“可我……”

皮皮沉默了一下，停顿了一会，随即说道。

“可我不打算跟你们走。”

皮皮停下了脚步，笑着站在那里，对着三个灵魂说着。

那三个人听到她这么说，忽然一顿。

仿佛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太蠢了。为什么我就要因为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而感到愧疚不可啊。”

皮皮站在那里。似乎没有什么能打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