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撩了学霸
作者:司兰 | 分类:青春 | 字数:113.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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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医院悲恸
兰子一行四人经过半个多小时,到了县医院。叶华刚好遇到了熟人,很轻松地找到了雷彤的病房:
一个病房内有六张床位,里面一片狼藉:门口的一个老人插着氧气,跟前陪床的好像是儿子吧,嘴里叼跟烟,让这个病床的上空灰蒙蒙的;往内一个紧挨着的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他手上扎着针,打着吊瓶,近旁一个女性,该是妈妈吧,手端着一个小碗,里面黄澄澄的好像是粟米羹,妈妈给他喂,小孩头偏向一边;再往内走,墙跟前的是个貌似五十多岁的女性,跟前放个大机器,看样子好像刚做了手术,可能陪床的出去了吧,她泪眼汪汪的看着窗外,好像在想心事;她的对面墙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学生,像是高中生,打着吊瓶,却用另外的手拿着书在看;第一个老人的对面是个年轻女性,好像新婚,跟前的男的该是她老公吧,俩人每人耳朵插一个耳塞,不知听着什么歌曲,女的扎着针的右手,男的轻轻托在他的手上,俩人头挨着,笑眯眯的;在学生与小年轻的中间夹着雷彤的病床:她白净的脸上,几个很显眼的伤痕凸露着,让人看着心疼;鼻子上插着管子;上身好像缠了很厚的纱布,透过身上盖的医用被子,估计下身也有伤吧;她同那个病床前没人的女性一样,眼睛望着窗外,然而她的表情复杂,从眼里看不出的感情。肖浪倒是很听话地伏在病床上,用手摩挲着雷彤扎针的手,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叶华马上捂住了鼻子:“怎么能这样呢?病房还吸烟。”自己碎碎念了一句。“进吧!”方晔手搭在老婆肩上……
见病房有人进来,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门口,只有肖浪开心地蹦了起来,但很快表情收敛了。天哪,才一两天,她怎么成这样了,憔悴的脸上没有一点神气;双眼布满血丝……站起身来讪讪地问了句:“你们来了!”说着转身去跟雷彤说话,“妈妈,笑天和兰子你都见过,这个是笑天的爸爸和妈妈。”
见来人是看她的,雷彤一时表情回复神采,佯装着从脸上挤出笑容:“谢谢,你们来啦!”说罢强撑着想坐起来,看她表情那么痛苦,转过头便是泪如雨下。
叶华马上迎上去,握着她的手说:“别起来,妹子!”说着便扶着她,“别哭,乖乖的,我们都在你身边……”她哄着别人,自己也跟着湿了眼角。
方晔作为男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有点尴尬,马上把兰子和笑天手里的营养品提起来道:“给你带了点营养品,补补身子。其他的不要想,养好身子,我们都在你身边。”说着,转身跟叶华温柔地来了句,“你俩聊,我带孩子们出去下。”
兰子和笑天看着不同于上次那么健康的雷阿姨,心里格外难受,但也不知道怎么宽慰,就傻傻站着。听到方晔说道他们,马上拉着肖浪一通出去了……
走出门的那一刻,后面一虚弱的声音:“方大哥,谢谢你!”
出了病房门,方晔记得他们都没有吃晚饭,从夹子里掏出五百块钱,给了肖浪三百:“孩子,给你妈妈每天按时买饭吃,别怕,我们都在呢!”另外两百给了笑天,“天天,你去带她俩出去吃饭,给你肖浪阿姨问问厨师,带些清淡的。爸爸去医生那有点事。”就在肖浪还没来得及说句“谢谢”他就径自走了……
三个孩子从医院的侧门出来了,肖浪带着他们进了一家“大碗粥乐道”店里,叫了一碗小米粥,俩菜包子便坐到一边去了;兰子看了一眼笑天:“我跟你吃一样的!”也坐到肖浪对面了;笑天磨蹭了好久,才过来坐在兰子跟前……
平时一见面就掐斗的三个人,今天格外清净。兰子跟笑天一样不知道说什么,而肖浪不知道如何开口,她觉得自己家的丑事曝光于大眼眼前,很尴尬;再看到兰子跟笑天一家真心诚意来看她妈妈,心里一时间堵得慌,真想大哭出来,以让自己释放一下。她以为她家里那样大家躲都来不及,还有看他们,她也不埋怨,谁让她有那样一个父亲。不,是畜生父亲。她把目光投向一边,不去看兰子和笑天。
还是兰子打破了这个僵局:“肖浪。”就一句,她抓住了她的手,“坚强点。”
“肖浪,我们都是同学、朋友,我爸爸妈妈都会帮你们的。不要乱想了。”笑天紧张过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肖浪只是点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出来了……
很快,饭食上来了,肖浪泪水模糊了双眼,碗边上分不清是稀饭还是泪水,她一个劲咬着手里的包子;笑天和兰子的一样,是酸粉,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片给兰子夹着,兰子挡着不要,但碍于肖浪心情不好,兰子也不再固执,也低头吃了起来:真好吃!兰子平时在街道吃一块钱一碗的凉皮或者米皮外,像这么美味的还是头一次。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却还是最快吃完的。笑天跟服务员说了句:“我还没有吃饱,给我再来一份。”说着,低头吃自己还剩的大半碗酸粉了。
第10章 医院悲恸
“看不出,瘦瘦的,饭量还挺好!”兰子打趣道。
“是啊,他你看瘦瘦的,其实吃的挺多的。”不知什么时候,肖浪的情绪缓了过来,她插了一句。
笑天只是抿嘴笑,低头仍然吃着……
“跟个姑娘一样,那么斯文。吃快点!”兰子催他。
“那你不是姑娘喽!吃那么快。细嚼慢咽吃饭香,狼吞虎咽伤胃肠!”还振振有词的。
又一份酸粉上来了,笑天推到兰子跟前,说给她的,兰子这才知道,笑天看她吃的挺香,也知道兰子平时肯定没吃过,所以就给她点了。“我不要,我吃饱了。”其实,兰子口是心非,就是还有两份,她都吃得下,这个太好吃了。
“给你点的,你就吃吧!”肖浪也说话了。
“我不吃,还是带给雷彤阿姨吧!”兰子还是碍不下面子,宁愿饿着,也不能吃。
“不行,我妈吃不了辣的。她只能喝稀饭。”说着,转身跟服务员道,“服务员,给我俩菜包子,一个稀饭。”肖浪低头吃她的碗底。
“小兰子,你就吃吧!”笑天再一次把饭推到兰子跟前,筷子也给她塞到手上。
“会……胖的。”哈哈,姑娘没有定力了。
“没事,你再胖,我都喜欢。”笑天秃噜了一句,马上意识到说话有点问题,忙改口,“我们都喜欢。是不是?肖浪。”
肖浪抿着嘴笑了。
兰子这就不客气了。哈哈,吃得真不像女孩子……她人风趣、幽默,有个性,就连吃饭都是哼着曲。笑天和肖浪盯着她看着她吃,笑天的眼睛里有点不一样哦,那种感觉就是方晔看叶华时的那种,笑天马上摇摇头,去结账了。
打包好了,待着三个孩子再一次回到病房,大人也聊得差不多了:方晔在医生跟前了解了一下雷彤的情况:后背两个脊椎骨有断裂痕迹,这段时间住院观察,如果恢复的好,这一个就不用处理;脸上的都是皮外伤;严重的是她的下身,子宫受到了严重的撕裂,两年之内不可有房事,要慢慢地静养,做到早服药,晚敷药,一次都不能落下,如果调养不当,就要进行子宫修正术……方晔听得毛骨悚然,想想自己对于老婆那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这,他觉得自己挺对不起老婆的就是人家给自己生俩孩子,那么辛苦,现在又一个人在老家带孩子,如果不是家里的一些事,他愿意每天侍候老婆,让她幸福!唉,真是不敢相信,竟然有这样的男人,他曾经回家好像见过一两次,虽然不熟悉,但人家还算客气地跟他打招呼,怎么就是这样的人。然而回到病房方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他相信雷彤的伤势,自己肯定清楚;再说作为一个外人当老婆面说别的女人的伤势也有伤大雅。
两个女人有着同样标准的普通话,交流起来更轻松,叶华看到雷彤这个样子,身为女人真的很同情,她不知道怎么帮到她。最后还是方晔提议让肖浪去上学,老婆叶华在这里侍候她,反正最近他都在家;尤其是想到她一个知青,孤身一人,有没有娘家,现在入了虎口,好歹还有肖浪这个孩子是她的精神寄托……无论怎样,要让这个女人坚强地活下去。
三个孩子进入后,叶华把自己的想法在征得雷彤同意后,跟肖浪说,谁知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不愿意去面对同学,老师;更不愿意去面对家里那个畜生父亲。在这一刻她直想陪着妈妈,让她健康。肖浪打定了注意,任凭几个大人怎么说也没有用。她转身:“兰子,你帮忙跟老师请假,理由他们都知道了,就说我妈妈好了我再去上学。”
兰子不好说什么,只是点头。
方晔看肖浪态度这样坚决,也不好说什么,最后说定在雷彤住院期间,每天跟妻子下来看她一次。离开时,他再一次从钱夹里拿出一千块钱,让叶华塞到了雷彤手里:“你就好好养病,我们也只能就这帮帮你。让自己早点健康起来。”
“不了,不敢收,方大哥。”雷彤马上回绝。
“叔叔,不要了,刚才你都给了我三百了。”肖浪也感觉拒绝。
“收着。按年龄你叫我‘姐姐’吧!在这无依无靠的,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别客气。”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方晔的“名片”递给了肖浪,“有事情就给我跟你叔叔打电话。”说着,起身要走了。
雷彤这一刻眼里除了泪水,感激的话都哽咽在喉咙了。一句话没说,娘俩只是抬起手来示意“再见”。
……
回去的路上,两个大人当着孩子的面没有提一句关于雷彤的病情,他们都表情凝重,方晔专注地开着车,每给妻子一个眼神,都是那般的爱慕……两个孩子也一言不发,静静地各自望着窗外……
这个夜晚,兰子思绪良久,她有点害怕,有点恐怖,人生怎么可以这样,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像父母那样或者方晔叔叔和叶华阿姨这样,恩爱吗?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肖浪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啊,怎么不顾及她的感受呢?想着突然兰子想到了医院一幕,这时她才回过神,想到了还在病床上的爷爷。唉,昨天才来,今天的事情搞得人头都大了,好像来这里都两三年了一样,想着,兰子又开始盼周末了……
谁知,平安镇医院里,今天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赵之忠之前的一项检查在半个月后,也就是今天出来了,上次检查的胃部一个“肌瘤”是恶性的。不检查出来,医生还在正常的用药,一查出来,医生都怕担事,就说让尽快转院。这可难倒了赵仁厚,镇上一天三十块钱的看病钱,都是把给孩子攒的下学期的学费都拿出来了;再去县城,这……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时赵之忠的主治医师进来了,说了句:“你们这病,其实在医院里住院挂盐水作用不大;不过,找找‘民间偏方’或许还有希望。那样医药费也有个样,不至于太离谱;老人也能每天吃到家里的饭菜,这对老人也是有好处的。我是这样认为的,你们家属考虑,可以就回家;不行,就转到县城大的医院。”说完这些话,走了。
赵仁厚进退两难。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兄妹几个商量着来。他按着兄妹们留给他的电话一一拨打,结果都是他不满意的。不过,说实话,兄妹们生活都很拮据。
医生和赵仁厚的谈话赵之忠看在眼里,他也为这个被生活折磨的四十岁的儿子微驼的背,粗糙的双手而难过……无奈之下,他做了决定:“我不想去医院了,咱回家里去,回去我的病就好了。我省点钱还能给我孙子们一个个买支钢笔。”说着,自己坐起身来,开始捡东西。
仁厚抹了一把泪,也跟父亲一起捡开东西了。
“那个‘五号床’出院不,有病人要住进来。”护士对着里面收拾东西的两父子喊了一句就出去了。
“咱回,咱好了。你看别的病人等着进来里!”赵之忠好像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
天快黑了。赵仁厚和迟梅两口子用木板车推着父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