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出去并没有走远，就站在厨房门口，吃不到肉只是闻着那香味他也是满足的。

只不过周老三一出来，他就黑着脸质问：“小妹的话带到了？”

“嗯。”

他挑眉，口中低哑的发出一个单音的肯定。

“既然带到了，怎么不回去！”周老大瞅着周老三那黝黑的脸就一肚子火气，说话声不由自主也大了：“大郎可是你侄子，以后考上秀才了，还能忘记你如今的好！”

“没钱！”

周老三惜字如金。

这些日子他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周家人。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怀疑过。

大概那时候太小，总觉得没有家人他就孤零零的一个，有家总比没家好。

自从分家后他才明白，周家人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人，现在他的家人只有木梨花，还有几个孩子。

周家人对他而言就是外人。

当年充军的本该是周老大，因着周老太的偏心，硬生生的把才成亲一年多的他拉去充军。

没人知道那些年他是怎么在边疆度过的。

过去的事情就当是他对周家人的回报，以后他和周家人再无半点瓜葛。

“没钱！”

周老大指着厨房质问：“没钱你们还吃肉，没钱家里还养着两个吃白饭的，没钱还给一个丫头片子穿新衣服。”

“老三，你好好摸着你良心问问你自己，你还有没有良心，到底那个女人给你惯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爹娘，连自己的侄子都不闻不问！”

“如今可是你侄子的重要时刻，你这个当叔叔的就真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侄子因为没钱请不起夫子？”

周老大一声比一声大，恨不得把周老三家房顶掀了。

屋里几个孩子听到他的话，本能地躲在顾城后面。

周老三沉着脸，眼底寒若冰霜。

“大哥可是说完了？”

周老大打了个喷嚏，才道：“说完了。”

“说完了就回去！”

周老三直接赶人，语气冰又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骇人的眼神让周老大这个庄稼汉子都凉了脊背，往后退了两步，咽了一口口水才道：“你……老三，我可是你大哥！”

“你连我都赶，你还有没有良心！”

像是应景似的，突然刮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呜咽的叫声让人害怕。

周老三斜着嘴角，低声道：“我是不是周家人，麻烦大哥回去好好问问你娘！”

……

“你知道了？”

木梨花切着菜，偷偷瞧着哪个眼睛总是清冷如寒潭的男人

这些日子她就没有听他念叨过一句，哪怕是做梦也没有听见，他怎么就知道了呢。

周老三望着她，沉静如水的眸子含着淡淡暖意，薄唇微微上扬。

“嗯！”

他回答，单音节的字放佛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点‘嗯’的声音，又像是睡熟后不经意的一个呓语。

木梨花抬眼看她，目光充满疑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以后……真的不和周家人往来了吗？”

她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总感情的，不管怎么说周家人毕竟养育了他，应该不会说断就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