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鸦跑了，恢复记忆的程彧惹不起。

他就只能欺负一下当神仙的程彧。

倪蓁没管他，坐在亭子里继续煮茶，煮好后，陈香飘满了整个院子，她拿出手机架在面前看电视剧。

她不知道程彧在外面待了多久。

自己出门一趟，三天时间才回到古宅里。

他还在地上，从头到尾都一个姿势，要不是他有微弱的呼吸，倪蓁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俩当年在一起也算是挺有默契，有异曲同工之妙，受了情伤之后都容易消沉，一动不动。

“别看我，没可能。”倪蓁发现程彧希翼的目光：“我现在不喜欢你。”

他眼神暗淡了下来：“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原谅我？”

她闭嘴不言，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原谅，他倒是说的轻巧，老子追他，一条命都没了，还原谅，想屁吃。

从那天起，除了程彧有事没事的心悸，其他时间就像一道影子一样，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倪蓁明白他还没有恍过神来，还停留在过去，等他找回状态了，那才是一场难打的战。

程彧想要的东西，追到死也得追。

过了两天，她刚醒，走出房门。

他已经煮好早饭，想要叫她，却被她无视。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重复这样的日子。

哪怕倪蓁不搭理他，他也会说很多话，大多都是在表达自己之前犯的错误。

倪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词汇，每天都不重复的进行道歉，他会送各种东西，都是自己喜欢的。

但不过是他送的，自己再喜欢也没有要。

季鸦跟陶堰几人都没有再来，有一次走到院子附近，还没有走近一步，便发现四肢发软，修为在消逝。

他们便不敢再来这院子里了。

他们也并不担心程彧会伤害倪蓁，从始至终，他伤害谁都不会伤害倪蓁。

时间到了冬至。

魔界难得下一场大雪，门口堆满了雪。

程彧堆了几个雪人，立在她房间附近。

他动手能力向来就好，之前很多小玩意都是他亲手做的送给自己，自己的木雕一开始也都是跟他一起学的。

倪蓁没仔细看，喝完酒之后才发现，雪人是跪着的，每一个都被他堆成了跪地道歉的模样。

上元节，他做了一桌团圆饭，还有两坛桃花酒。

夜晚，他独自一个人喝完了所有的桃花酒。

在倪蓁房门口坐了一整个晚上。

他做错了，害她伤心，自己就该好好承受这些苦楚。

他知道倪蓁心里有气，这些年过得苦，他也不会希望倪蓁这么快就原谅自己。

她要是现在回头看自己一眼，程彧反而更难过。

房间里，倪蓁叹了口气。

元宵将至，程彧在院子里挂满灯笼，静坐在她房间门口又一整夜。

从他恢复记忆起的那天，就没有再睡过觉，他的床榻永远都是倪蓁的房门口。

春夏秋冬，他习惯了靠着门柱子。

而倪蓁也未再出过古宅。

—

程彧与自己下棋，下得永远都是那一盘残局。

当初在无尽之地险胜倪蓁的那局。

他延续着当初的棋局，一日日的下，一饰两角。

黑子是他，白子是倪蓁。

黑子不想赢，所以每一次都是白子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