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品轩突然低头，正好撞上叶伶悠的目光。

叶伶悠像是做贼被抓，慌乱的收回目光，还差点跌倒，幸好被莫品轩扶住。

“小心一点。”莫品轩叮嘱。

“哦，刚刚被人撞了一下。”叶伶悠心虚的说着。

路过叶伶悠身边的行人表示很冤枉，撞她的，大概率是个鬼。

莫品轩没有拆穿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滋生着。

好不容易到了河边，同样人挤人。

河里已经漂着许多花灯，河面和河岸在烛光照耀下变得明亮，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为上元节的夜晚，注入温暖的色调。

河边乱石很多，路不好走，叶伶悠和莫品轩都走得小心翼翼。

找了一个空档，他们蹲下身来。

“放花灯之前，你可以先许一个愿望。”莫品轩说。

叶伶悠边把花灯放入河里边说：“我的愿望都画在花灯上了。”

看着花灯随着水波逐渐漂离，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莫品轩看了花灯上的画，心中顿悟，紧接着，又一次内疚。

“退婚的事，对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够清晰。

笑容在叶伶悠脸上滞了片刻，眼睛因为突然上涌的情绪有些发酸，她很快调整好状态，问道：“你退婚的时候，是不是真没想过娶我？”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后悔过吗？”但她没有勇气。

“那时……的确是。”莫品轩心里莫名痛了一下，他知道这句话很伤人，却也是实话，他退婚那会儿，还没见过叶伶悠，根本谈不上有感情，又怎么会想娶。

叶伶悠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既然你不想娶我，退婚不是很正常，何来对不起。”

“可是确实给你造成了伤害。”莫品轩知道他退婚后街头巷尾那些传言，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那些人可谓恶意满满。

叶伶悠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沾的泥土，心里百转千回。

莫品轩退婚对她有没有伤害，她自己都不确定。

别人议论她丑到嫁不出去，她不在意，做林巧时，她听过更伤人的，至于没有嫁给莫品轩，她也不想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成亲。

如此说来，莫品轩退婚，对她真没多大影响。

“事情早就过去了，你也给我道了歉，就此翻篇吧。”叶伶悠开始往回走。

莫品轩走在她身侧，眼里掩映着跳动的烛光，叶伶悠比他想象的，更懂得宽容。

两人并排走着，陷入一阵沉默。

河边放花灯的人还很多，来来往往，难免会有碰撞，这时，有一个四五岁的孩童从莫品轩和叶伶悠中间挤过，空间太小，他顺手推了叶伶悠一把。

叶伶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往河里倒去。

莫品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往身前一带，另一只手随即揽住她的腰肢，叶伶悠才惊险的没有坠入河里。

两人的身体本就靠得很近，又有人在旁边挤了莫品轩一下，叶伶悠直接靠在了莫品轩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