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诺诺的性格吧，琢磨的透，也算是琢磨的不透。

说傻，很傻。

但她只是在性格上傻。

说不傻，也不傻。

她是在脑子上不傻，知道一些事的界限。

“爷爷奶奶最近身体好嘛？”

孙若洲问道。

“不太好。”

柳诺诺面露担忧：“爷爷前段时间身体不好，住院了一段时间。”

“是怎么了嘛？”

柳诺诺摇了摇头：“我妈妈也不给我说。”

孙若洲点了点头。

应该是怕她担心吧。

“没事的。”

孙若洲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好！”

柳诺诺点了点头。

“走，回宿舍吧。”

“好！”

…………

一周后的某个早晨。

工作室那边没啥事，小白单车也没啥事，孙若洲也没地方去了。

他只能去教室了。

走进教室后。

环视了一圈。

孙若洲微微皱眉，柳诺诺竟然不在？

不会是没起床吧？

但是候亚楠在啊。

顿时，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心中出现。

他走进候亚楠，坐了下来，问道：“柳诺诺呢？”

“恩？”

候亚楠疑惑的歪了歪头：“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诺诺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昨天她爸爸来接她回家了。”

这件事孙若洲还真不知道。

昨天，他一直在外面。

但是柳诺诺也没给他说一声。

“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

候亚楠摇了摇头：“没来得及问，她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孙若洲心里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

他猛地起身走出了教室。

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怎么了……”

“爷爷……爷爷去世了。”

话落。

电话那头的哭声愈来愈强。

孙若洲如遭雷击。

他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先……先挂了。”

还没等孙若洲回话。

柳诺诺就挂掉了电话。

孙若洲靠在墙上缓了缓，走出了教学楼。

生死何其大，生死何其小。

孙若洲无法去代入柳诺诺，但是他似乎理解她的心情。

那个陪了她十几年的老人走了……

那个最宠她的老人走了……

孙若洲想了想，也没有开车去长安。

这件事总归是她的家里事，和他没多大关系。

他也不能现在去哄柳诺诺。

她现在太伤心了。

更关键的是，他不会哄。

孙若洲会哄女生，但是他哄的都是在感情上出问题的女生。

这次，他真哄不了。

更何况。

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

那边的柳诺诺可能正哭的撕心裂肺。

他现在打电话过去，感觉不太好。

…………

柳诺诺的爷爷因为肺癌去世了。

她简简单单在朋友圈发了句。

愿天堂没有癌症。

几天后。

柳诺诺回到了学校。

通红的眼睛，垂丧的表情。

似乎是从死亡边缘挣扎过的一样。

孙若洲颇为心疼。

晚上。

孙若洲给她买了杯奶茶。

他们一起坐在操场上，看着天空。

那杯奶茶从买下到现在，一口没喝。

太难过了，喝不下。

平常柳诺诺也没几句话。

现在话更少了。

爷爷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孙若洲想说什么，但是一直说不出口。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样，他们一起坐在操场上。

一言不发。

好一会后。

柳诺诺才缓缓开口：“你说，人死之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吗？”

她微微昂头，看向星空。

老掉牙的说法了。

小时候，柳诺诺的奶奶告诉她的。

她当时还小，什么也不懂，自然也就信了。

等长大了，她懂了点事，这些事情也就不信了。

但现在。

她还是愿意相信。

为什么？

这是她的期望。

人死如灯灭，她希望爷爷能一直在天空上看着她。

就像平常时候一样。

就这样看着她一辈子。

“会吧！”

孙若洲撒了个谎。

模棱两可的谎话。

他不愿去把柳诺诺最后的希望浇灭。

“真的吗？”

柳诺诺转过了头小声说道。

孙若洲点了点头。

柳诺诺转过了头继续看向天空。

“如果真是那样，该多好啊。”

她小声说着。

眼神无光，仍是燃不起半点希望。

她也知道，人死如灯灭。

魂飞魄散。

最后埋入地下，活着化成骨灰。

最后整副身躯都烟消云散。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孙若洲歪了歪头，看着柳诺诺。

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他就永远不能感同身受。

“奶奶还好吧。”

孙若洲问道。

“恩。”

柳诺诺轻声嗯了一句。

两个人，一场夫妻，一起一辈子。

最后，总是后走的那个更伤心一点吧。

在收拾遗物的时候。

柳诺诺的奶奶得有多难过啊。

孙若洲不敢去想，也想不到。

柳诺诺亲身经历了。

她奶奶不停的用手抚摸着爷爷生前留下的相片。

眼角的泪水缓缓流动。

“老头子，说好的陪我一辈子的。”

“怎么就先走了呢。”

每每想到这里，柳诺诺的眼睛就止不住的流。

孙若洲替她擦了擦眼泪。

“乖，还有我呢。”

孙若洲搂过她，亲了亲额头：“别哭了。”

柳诺诺边抽泣，边轻轻点头。

“起风了，回宿舍吧。”

“好。”

柳诺诺起身和孙若洲回了宿舍。

…………

这几天。

柳诺诺的状态一直不好，也学不进去。

索性，孙若洲就带她出去散了散心。

请了几天的假。

一路自驾，奔向了哈城。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心也是放的最开的。

也最容易下手。

但孙若洲并不忍心下手。

现在下手，有点不是人。

到了哈城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孙若洲只定了一间房。

柳诺诺也同意了。

但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孙若洲就抱着她睡了一觉。

次日。

孙若洲带着她吃吃喝喝。

吃遍了全城的美食。

锅巴肉，烤肉…………

第二日。

他们就去了冰雕城。

这里的雪似乎雪山的雪一样，固定成了形状，而且不会化。

有些是制冷措施的原因。

“哇！”

柳诺诺看着各式各样的冰雕，有宫殿模样，有马车模样的。

还能滑雪。

有着小山坡。

“美吗？”

孙若洲笑道。

“恩！”

柳诺诺点了点头。

其实来冰城最好的时间点是冬天。

不过，春天也不错。

…………